這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啊!

趙禎聽到沈安把西夏比作是蠻夷,就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目光帶著些威嚴,說道:「西夏人挑釁,唐仁。」

「陛下,臣在。」

這裡都是大佬,沒有唐仁顯擺的餘地,所以他一直很老實。

「去見西夏使者,呵斥之。告訴他,亂臣賊子永無好下場!」

咦!

官家竟然發飆了?

這可不常見啊!

一般情況下,這等事過了就過了,可趙禎卻來了個呵斥使者,和後世召見對方大使抗議是一個性質。

這官家的水平也不低啊!只是以前有些太老實了。

唐仁大聲應諾,然後昂首出去。

在經過遼使的身邊時,他問道:「貴使先前說想看我大宋的臉色,如今你的臉色如何?」

好!

沈安贊道:「這話問得好啊!貴使先前說的話卻忘記了,唐仁你這麼一提醒,兩國關係的親密就體現無疑,不錯。」

唐仁正色拱手道:「多謝待詔誇讚,下官告退。」

他恭謹告退,遼使的臉上不斷變幻著顏色,恍如沈安後世見到的變臉。

「貴使可是病了?」

韓琦最是沒有大臣體統,這話問的格外的無禮。可此刻卻得了趙禎的暗贊。

遼使拱手道:「陛下,外臣告退。」

他心中失望之極,羞辱感讓他只想把沒藏訛龐那個大話精幹掉。

然後……

他看了沈安一眼,沈安正好也在看著他,見他面色不善,就笑道:「貴使可是還有話說嗎?如此沈某洗耳恭聽。」

這還是羞辱。

先前遼使氣勢洶洶、自信滿滿的來求見趙禎,目的就是和多年前一樣,也想來一次增幣。

仁宗慶曆二年,大宋內部矛盾重重,外部和西夏這個叛逆的戰爭連綿不斷,局勢艱難,堪稱是內外交困。

就在這個時候,遼興宗耶律宗真,也就是耶律洪基的老爹對大宋發起了恐嚇威脅,並屯重兵於宋遼邊境。

局勢一觸即發之際,大宋一邊和遼人交涉,一邊做好了戰爭準備。

那時的趙禎多次寫信去駁斥耶律宗真的那些條件,最後派出了以富弼為首的使團去談判。

在談判中,遼人的底線是割地,可富弼卻堅決不同意,並說『若是遼國入侵,此戰勝敗難說』的話。

彼時富弼的立場強硬,但朝中卻有些軟,趙禎都慌了。

那個時候的富弼,堪稱是中流砥柱,兩次出使遼國談判,最終守住了底線,也為大宋挽回了局勢。

遼使遙想當年大遼對宋人的居高臨下,不禁黯然神傷。先前的他是如何的意氣風發,想著大宋君臣會是如何的窘迫和難堪,正如同自己現在的遭遇一樣。

他看著沈安說道:「沈待詔,大遼鐵騎百萬正無所事事……」

他微微頷首,然後昂首出去。

遼人的騎兵是不少,但所謂的百萬鐵騎只是個笑話而已。

沈安就把這當做是笑話,隨口道:「那就先把西夏人收拾了再說。」

遼人可是在西夏人的手中吃過虧,卻一直沒能報仇。

遼使剛走到門邊,聽到這話神思恍惚了一瞬,然後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撲了出去。

「貴使,聽聞遼人是走下坡路,所以眼睛長在了頭頂上,今日沈某終於得見,果真如此,佩服。只是要走穩了,不然會一路滾下去……」

遼使穩住身體,然後面色漲紅的回身看著沈安,期期艾艾的道:「遲早有一日……遲早有一日要……要……」

他覺得口吃更丟人,就一拂袖,急匆匆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