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議論紛紛。

“這汪公子不是京城第一才子嗎?昔日最重形象,今日怎麼如此狼狽……”

“有辱斯文!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乾文人都這般邋遢……”

“這讓南疆人看了,豈不笑話我大乾?”

汪經綸瞬間淪為眾矢之的。

他望著徐鳳元那高高在上,一臉得意的模樣更是極度不甘,可卻也知道,這一局,是他敗下了陣。

即便徐鳳元真的將此事鬧到陛下面前,他也難逃罪責,倒不如自己領罰,還能從輕處置。

“徐世子說的是,本官確實來遲了些,為表歉意,本官願意罰俸半年!”汪經綸道。

“罰俸半年?”徐鳳元眉毛微微一挑,眼底流露出無盡嘲諷,他知道汪經綸背後有人支援,根本就不缺錢。

半年的俸祿對其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再者,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自己,這官能否當得了半年,都還尚且是個未知數呢……

“汪大人剛剛上任便對陛下之命疏忽怠慢,能否當官半年都是個未知數,本世子倒覺得,與其罰俸半年,倒不如領受杖刑……”

“畢竟,只有痛在己身,才更能銘記於心。”

“汪大人,你說,本世子說的對嗎?”徐鳳元居高臨下,笑眯眯的睥著汪經綸。

雖是笑著,但氣勢上卻不容置喙。

“……”汪經綸恨得咬牙切齒,但當著眾多百姓的面,又不好發作,只能強忍著怒火,從牙縫中一字一句的擠出,“那徐世子覺得,本官領受多少杖刑,才算知錯?”

“這個,就要看汪大人的誠意了。”徐鳳元並未正面回答。

這也等於把汪經綸架在了火上烤,他若回答的太少,就代表自己沒有認錯的誠意,可若回答的太多,那最終苦了的還是自己。

猶豫再三後,汪經綸終於狠心道,“本官今日之錯,是不應該,但接下來,還要為陛下接待南疆太子,身體不能受損過度,所以,就自領十杖,外加不要半年俸祿……”

“徐世子認為,如此可好?”

“本世子說了,全看汪大人誠意。”徐鳳元道。

這該死的徐鳳元,提出要自己領罰的是他,現在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也是他……

這廝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汪經綸心中近乎咆哮,死死的盯著徐鳳元那張欠揍的臉,繼而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帶來的人,“沒聽到本官的話嗎?你們來行刑!”

“這……”他手下的人俱都面面相覷。

可汪經綸卻慷鏘有力道,“本官讓你們行刑!”

他深知,若換做徐鳳元的人來,他的傷只會更重,之後,再想與南疆太子合作除掉徐鳳元就更難了。

手下之人在他的嚴令下,只好上前,行刑。

剎那間,朱雀大街響起了清脆的板子聲,汪經綸拼命忍耐,還是叫喊出了聲。

十杖之後雖未昏厥,但已然面色發白,冷汗直冒。

徐鳳元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唇角噙起一抹笑意,“汪大人辛苦了,既然你身受重傷,那今日,你就好好休息,放心,本世子會替你將南疆太子招待好的~”

“南疆太子,這邊請。”說罷,徐鳳元對著南宮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策馬走在了前頭。

南宮翎深深的看了一眼被杖責的汪經綸,斥令手下追上徐鳳元的馬,同時也暗暗對手下的人吩咐,“你去,將孤攜帶的最好的金瘡藥,給汪大人送去……”

“是。”手下與南宮翎目光交匯,一陣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