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至昭額頭的筋開始跳動,他疼得厲害。地下室的溫度一直很穩定,每個?人的帳篷裡都有電熱毯子、一次性?的暖寶寶貼,足夠保留充裕的熱量,他理應不該有感冒發燒的前兆……

英俊男人疲憊地靠在地下室的梁邊。

他頭疼。

鹿盈有一雙善於發覺他人異樣的眼睛。

電影播放到75分。

她拍了拍霍清羚的手背,起身,望見霍至昭蒼白著臉,安靜地、茫然地、無神地望著他們。

那是一張好可憐的臉。

灰撲撲的,像是從櫥窗裡掉出?去的精緻人偶,被車來車往帶來的灰塵染上很難洗淨的汙漬。

她眉心一跳

然後,大步走來。

霍弋在她的前進方向內,她的步履匆匆,根本沒理睬他。

到他跟前,她伸手探了探霍至昭的額頭。

“你在發燒。”

她只用?手背探了探,就知道不妙。

霍至昭遲鈍起來。

他啞著聲音,眼睫毛顫動:“……是嗎?”

他並不肯定。

他們基本上沒有出?門的機會,外界的病菌很難干擾他們——霍弋是唯一一個?不穩定源頭,他和?楊沐薇住了幾晚,有小機率帶了她從外界帶回的病毒。

鹿盈想。

霍弋活蹦亂跳的,也沒聽?他說楊沐薇生過病——要是她生了病,如霍弋這?樣膽小怕死的人,根本不可能湊上去和?她取暖共眠。

她沒說太多,讓他找個?地兒?坐下。

地下室給人類活動生活的區域,鋪了乾淨的地毯,隨手可以摸到軟乎乎的毛毯,覆蓋自己?。

白瀟禕:“吃點藥。”

她擰眉,走了過來,遞來體溫計,在霍至昭額頭嘀了一聲,“38,燒起來了。”

她很嚴厲,不讓鹿盈離他太近,完全的護崽心態:“鹿鹿,你走遠點。”

白瀟禕只在鹿盈身上,顯得過分關?心。霍清羚感冒時,她從不避諱,和?年輕人的相處非常友善。

彼時,鹿盈和?霍清羚的關?系還不到將?他挑逗得面紅耳赤,眼珠潮溼,嘴唇顫抖的地步。

霍清羚相當很自覺。他不靠近大家?,戴著個?口罩,避免傳染。

只有蘭逍能騰出?空照顧他。

兄弟倆性?格相似,遇到同樣的問題,霍至昭的做法一模一樣。

一旦確認自己?發燒了,立刻將?鹿盈推得遠遠,央她走開。

白瀟禕是典型的家?長風範,她指揮他好好休息,別?再折騰:“我讓我老公去拿布洛芬,你先吃藥,退個?燒。”

鹿盈被嫂子、霍至昭推離這?片區域。

她好氣又好笑,“哪有那麼容易傳染上?”

如果他們是在別?墅裡,每人有一間房,隔離能夠有效。

現?在,他們生活在開放的生活區域,真要有什麼傳染性?的病菌,根本阻斷不及。

她能理解白瀟禕對她的在意,也能理解霍至昭看她時,眉心微蹙,雙眸中透出?的柔和?拒絕。

只有很在乎誰時,才?會有這?種的情緒。

白瀟禕不希望她因為一個?外人被傳染。

霍至昭不希望她因為靠近他而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