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出了。

宋老師要我到她家裡去看看,替她主持公道。

她說她律師都請好了,準備和莊子和一刀兩斷。

我一個勁地安慰她,她卻喋喋不休、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有些話,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而且芝麻大的事老被她講得有西瓜那麼大,所以,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再說,他們夫妻回回吵架都說要離婚,結果都沒離成,狼來了狼來了的故事,我也煩了。

她知道我是幾個結拜兄弟中的老大,以為我可以說服莊子和,她不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清官難斷家務事。

我自己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呢,哪還有能力去解決他們的問題。

幾兄弟都知道,莊子和兩口子就那德性,鬧得再兇,過不了兩天,夫妻雙雙又手挽著手,上街散步,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我瞎摻乎什麼呢?

說莊子和的不是,他不痛快;說他老婆的不是,宋老師又罵我偏心。

反正這種事少管為妙,弄砸了,就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

如果要背後說句公道話呢,兩個都不是什麼好鳥。

莊子和喜新厭舊,對老婆有些過份,而且到處沾花惹草、招蜂引蝶。

而宋老師那娘們呢,又太沒素質,根本不像個人民教師,夫妻一吵架,就把孃家人請來,而且動不動就跑到莊子和單位領導那裡去告狀,弄得莊子和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換了哪個男人都受不了。

實說實說,當初不是在那種環境下,莊子和也不會娶宋老師為妻。

莊子和不止一次跟我們幾個兄弟講過他與宋老師談戀愛的那檔子破事,而且連細節都跟我們說得一清二楚。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當時,莊子和剛剛師範畢業,他被分配在一個偏僻的村小教書,那村子真是個老虎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從鄉政府駐地進去還有30華里路,連農用車都通不了,只能騎腳踏車或步行。

學校的規模倒不小,有200多個學生,14名老師,除了莊子和與他現在的老婆宋老師是師範畢業生以外,其餘8位是當地民辦教師轉正的,還有4位是當地請的臨時代課老師。

自然,在學校住宿的就只有莊子和與宋老師兩人。

那個山旮旯裡的學校,建在村頭的一個山坡上,到了晚上真是靜得怕人。

莊子和那小子說,當時,不要說是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就是兩頭豬,恐怕也會拱進一個圈子裡去睡覺。

人在孤獨的環境裡擇偶是不會多考慮什麼的,從分配到學校報到的那天起,他們就共一個灶吃飯,兩人的住房也只隔一扇木板牆。

住進學校第一個晚上,宋老師就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張張敲開了莊子和宿舍的門。

村頭那棵大楓樹上的貓頭鷹,像鬼一樣淒厲的叫聲讓宋老師毛骨悚然,她一刻也睡不著,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只好躲進莊子和的房間裡來。

那時的莊子和還是個純情毛孩,他陪宋老師坐著,度過了一個難忘的不眠之夜。

後來宋老師天天把被子抱過來和莊子和睡在一個房間,莊子和只好睡在一張破沙發上。

除了說說話,他們開始也沒有動過那方面的念頭,一來,莊子和當時的確對男女之事不大開竅,二來,宋老師的長相實在太一般,根本激不起莊子和多少情慾。

就這樣稀裡糊塗,不知同房睡了多少個夜晚,有一次,朦朦朧朧之中,莊子和夢遊似的竟鑽到床上,抱著被子裡滾滾燙燙的肉團,他懵裡懵懂地就趴了上去。

睜開眼睛,他以為自己又夢遺了,當看見小宋老師赤條條的身體時,他驚得木噔口呆,慌慌張張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