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志豪猛地抬頭,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父親。

對方竟然讓他給一個外城的你腿子賠罪?!

關裕民輕抬眼皮,上時間高居上位,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雖未多言,但只是一個眼神,就讓關志豪剛要出口的拒絕話語,直接吞了回去。

“知道了,父親。”

關志豪點了點頭,悶聲應下。

關裕民應了一聲,伸筷子夾菜,旁邊的幾個妻妾,也傳來嚼東西的聲音。

剛剛關裕民說話時,桌子上六個人,竟全都停止了吃飯的動作。

“我關家三代經商,才有瞭如今的家業。

你爺爺,還有我,一生如履薄冰,兢兢業業,沒有出一點差錯。

我對你沒有太高要求,能將這份家業守住就成,所以最要緊的,便是不能得罪人。”

少頃,關裕民語重心長的叮囑。

“省的了,父親。”

關志豪語氣也鄭重了不少。

用過晚飯,關志豪回到自己房間,心情仍舊憋悶。

別看他剛剛嘴上答應的痛快,可真要他拉下臉皮去給林珏賠罪,那他關二少的臉還往哪放!

可自己父親的命令,他又不敢違抗,真真是煩死。

他眼底殺意一閃而逝。

“早知如此,當初就該把那小雜種一起撞死!”

關志豪陰寒著一張臉,忽然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盒子,開啟蓋子,裡面是一個一尺多高的人形木雕。

也不知是用什麼木頭刻成,這雕像通體紅色,如同血染。

刻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卻一身道袍。

更奇怪的是,雕像沒有五官,臉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說他是道士,又一頭長髮,隨意披散,甚是古怪。

關志豪將木雕拿出來,鄭重放在床上。

接著盤膝坐下,開始對著木雕打坐,口中唸唸有詞。

一時間,房間中落針可聞,只有燭火偶爾發出的輕微炸響。

燭光搖曳下,那木雕的影子映在床後的白牆上,顯得極為高大。

晃動中,那一頭長髮好似變成了一條條長蛇,又像是無數手臂。

張牙舞爪,欲撲向關志豪。

良久,關志豪才睜眼起身。

詭異的是,他神情十分平靜,完全不像剛剛那般暴躁,只是眼底有絲絲紅光。

他就這麼躺下睡了,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關志豪招呼著幾個小廝出門戲耍,似是完全忘記了關裕民囑咐的,要給林珏賠罪的事。

……

一連幾日,林珏都不是很放心。

他跟秦明都看出錢萬合在撒謊,此事怕沒有那麼簡單。

可事情卻完全跟他想的不同。

不光錢萬合果真沒再找他,還對他幾次示好。

比如林珏所在的這條街道,之前跟其他外城街道沒什麼不同。

各種汙水生活垃圾,人類以及畜生的屎尿,不說鋪滿街道,但不留意,腳下總有驚喜。

現在天氣冷了還好,夏天時,是真的辣眼睛,純純字面意思!

可兩天前開始,竟然有官府的人來清掃街道了!

還不是隻來一天,而是天天都來!

如今街道的乾淨程度,比內城都不遑多讓。

更離譜的是,一早一晚,還有官兵巡街!

還不是做做樣子,遇到混混,對方是真出手!

對於街上的百姓,也秋毫無犯,跟之前動不動就收“攤位費”等費用計程車兵,完全不同。

林珏假意過去打聽,對方也只是說接到的是縣令錢萬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