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坐落在縣城東南的一隅,縱橫交錯的幾棟房屋,構成了一座獨立的庭院。整個縣衙被一大片鬱鬱蔥蔥的樹木環繞,顯得尤為幽靜。一行人浩浩蕩蕩地穿過大門,踏入了這座象徵著權力與正義的殿堂。

回到縣衙後,吳縣令吩咐部屬即刻升堂,一時間,大堂內忙碌起來,衙役們各司其職。待一切準備就緒,李智雲隨吳縣令步入大堂,只見堂下已經跪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子是板橋客棧的夥計,神色緊張;而那女子,李智雲並不認識。她約莫三十出頭,身著素白衣裙,面容白皙,眉眼間頗有幾分風韻,只是此刻眼中含淚,顯得楚楚可憐。

吳縣令示意衙役在案桌旁為李智雲添上一把椅子,請他坐下聽審。隨後,他大步走到桌案前坐下,一拍驚堂木,大聲道:“來人,將嫌犯帶上來!”片刻之後,張正被兩名衙役押了進來。他雙手雖被繩索束縛,但面容平靜,步伐從容。他走到堂上,像座鐵塔似的矗立在那兒。

吳縣令再次拍響驚堂木,厲聲道:“大膽嫌犯,見到本縣,為何不跪?”張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淡然說道:“我乃楚王府司馬,堂堂四品官員,你一個偏遠小縣的縣令,不過是個八九品的小官,有何資格讓我下跪?”

吳人傑聞言,眉頭一皺,反駁道:“本人品秩雖低,卻是朝廷親封的縣令。你如今身為殺人嫌犯,被帶到本縣堂上,豈有不跪之理?”

李智雲的目光落在張正身上,輕輕搖頭,以眼神示意他不可頂撞。張正見狀,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單膝跪地。吳縣令見狀,便不再糾纏此事,轉而將目光投向那兩名苦主。他問道:“你們倆誰先說?”

女子磕頭哭訴道:“老爺,民婦乃板橋客棧掌櫃周義的妻室陳氏。昨日民婦回孃家探親,今日一早回到店裡,卻發現周義慘遭殺害。求老爺為民婦做主啊!”

吳人傑聽罷,目光轉向那名夥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作何營生?”夥計答道:“回老爺,小人名叫王五,乃是客店裡的夥計。”吳縣令點了點頭,吩咐道:“王五,你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一遍。”

王五一聽,連忙竹筒倒豆子般將事情經過一一道來:“周掌櫃曾吩咐小人,每日雞鳴三遍時喊他起床。今日凌晨,小人去他房中,卻發現他已被人殺死在床上。小人嚇得魂飛魄散,大聲驚叫。其他人聞聲趕來檢視。大夥兒猜測究竟是何人所為,因昨天傍晚入住的那幫客人天不亮就離開了,所以懷疑到他們身上。我們店中十幾個人打著燈籠去追趕那幫客人,追上後搜查他們攜帶的刀具,發現這個大個子的刀上沾有血跡。所以,一定是他殺了周掌櫃,求老爺明察!”

王五敘述完畢後,堂上眾人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吳縣令再次拍響驚堂木,讓眾人安靜下來。然後,他將目光轉向張正,問道:“被告,本官問你,你姓甚名誰?擔任何職?”張正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答道:“楚王府司馬張正。”

吳縣令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張正,店家指控你昨夜潛入掌櫃周義的房間,殘忍地將他殺害。此事是否屬實?速速招來!”張正一聽,瞪大了眼睛,怒聲道:“他們胡說八道!我沒有殺人!”

吳縣令拿起桌上的刀具,高高舉起道:“張正,這把刀是你的吧?”張正瞥了一眼,低聲道:“是。”吳縣令冷笑一聲,道:“張正,你說你沒有殺人,可這刀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張正一時語塞,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怎麼知道?”吳縣令放下刀具,一拍驚堂木,大聲宣判道:“張正,你殺害掌櫃周義,證據確鑿,還有何話可說?來人,將張正戴上重枷,押入死牢!”眾衙役一聽令下,立即擁上前來,推推攘攘地將張正押了下去。

如此重案,吳人傑也不詳察細審,就這麼草草收場。完事後,他也不跟李智雲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