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奈何人已死,無從查證,也有人底下議論,說我娘其實是被一位姨娘害死的,然而,那只是傳言,依然無從查證,那位姨娘很快被我爹扶了正,而原先伺候我孃的那位婢女,因沒能伺候好我娘,甚為自責,自請去了冷園,只道從此以後日日為我娘祈禱亡魂,我爹準了。家中風雲變幻,我娘一死,我的地位也變的岌岌可危,而那婢女所生的那個一天到晚總是黏著我的弟弟,比我更慘,時常被人欺負,只有我還可以維護他一二,有一天,兄弟們又戲弄他,拿了花盆子從樓上砸下來,我正巧經過,想也未曾想,衝過去推了他一把,那花盆子就重重扣在了我頭上,從此,我便長睡不醒,我雖然睡著,但外邊動靜我還是聽得見的,那弟弟天天守在我窗前,跟我說話,盼著我醒來,我也想,可就是醒不過來,然後有一天,那個婢女突然來看我,她附在我耳邊說,其實是她日日在我孃的飯食裡下無色無味的毒,我娘就是她害死的,她這樣做,一來她恨我娘,這點我始終想不明白,我娘無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她緣何要恨?恨從何來?二來,她說,家族繼承人的位置,只有她的兒子才配坐……”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轉眼看我,語氣甚是感傷:“後來,我便來到了這裡,外面的世界怎樣,我終是不知了,我想了很久,只當自己已經死了,可是,那殺母之恨,總是盤亙在心,無法釋懷。”他指著自己的心口,沉痛著:“阿語……你能明白嗎?”

正文 第九十四章 一起過年(二合一大章)

能明白嗎?當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換做是她也無法釋然,可是,這要怎麼說呢?事到如今,除了一句節哀順變,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能說其實罪魁禍首是他老爹?要不是他老爹渣,左一個右一個的娶進門,後面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女人一多,自然麻煩事就多,大宅門裡的女人又不用幹活,天天想的就是如何爭寵爭權爭利,能不亂套嗎?

她能說其實她孃的性格已經註定了她的結局?身為當家主母,沒有一股狠勁,能鎮的住那一幫妖精?而且是虎視眈眈的妖精?難怪被人吃的連渣子都不剩。

阿語張了張嘴,好半響才弱弱的點了點頭:“明白。”

白離眼神一黯,默默的轉過身去,獨自前行。

他的脊背依然挺的很直,步履依然從容而優雅,然,已不復先前的瀟灑,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蕭索和無奈。

阿語看著看著,突然就生出一個念頭,如果不是她突兀的來到這個世界,或許白離就不會被捲進這個空間,這樣說來,倒是她連累了他。

“你的家人也在大康嗎?”阿語跟上幾步,問道:“如果是的話,或許我可以幫你。”

他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的意思是不在大康還是不用她幫忙?阿語迷茫。

平時覺得自己挺伶牙俐齒的,可現在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安慰他,想來想去,只好艱難的說:“白離,嗯……怎麼說呢?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鑼鼓一響,粉墨登場,演的再熱鬧,再慘烈,到頭來亦逃不過曲終人散,演出成功還是演砸了,亦無從反悔,白離,看開些吧!”

“是啊!已經無從反悔了。”他仰天重重嘆了一氣,回過頭,微微哂笑:“我就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而已,如今說出來了,心裡卻是舒坦多了。”

看他笑,卻是比哭還讓人難受,阿語笑不出來。

“走累了嗎?”他柔聲問道。

阿語下意識的點頭,繼而又搖頭,如果他想繼續走的話,她樂意奉陪。

他笑道:“咱們還是回吧!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外面的世界了。”

說起來,今天的收穫不小,看了花海,得了香水,但都不及白離的故事來的震撼,一個老套的悲劇,原本沒什麼好震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