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在身,能不能躲過那群人的追殺還兩說。

沈紫言驀地抬頭看向杜懷瑾,目光灼灼,“這次遇襲,是誰支使的那些人?”眼裡再也沒有了恐懼和驚慌。事到如今,再如何驚恐也無濟於事。沈紫言已然有了壯士斷臂的決心,若是沈二老爺還在世,那無論如何也要尋到的。若是沈二老爺已經撒手人寰,那說什麼也要尋到襲擊他的人。還有之後的後事,也是不得不考慮的事情。

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反倒平靜了許多。

杜懷瑾眼見著她冷靜下來了,這才說道:“所料不差,應該是泰王。”

泰王

沈紫言吃了一驚,只覺得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是令她不可以相信的,沒有片刻遲疑的說道:“泰王現在遠在陝西,就是調遣人馬也要時日,怎麼剛好就能趁著我父親去西郊的時候找人刺殺?”杜懷瑾眼裡有了一絲讚許,更多的是憐惜,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泰王手下的幾個下屬,已經在半個月前偷偷回到了金陵城。”

沈紫言心裡咯噔一跳,原本許多不可解釋的事情一瞬間變得明朗起來,“這麼說,皇后娘娘背後的那個人,也是……”沈紫言本欲一口氣說完,但想到隔牆有耳,立刻開啟了內室的門,見墨書正神色凝重的守在門前,見了她,低聲說道:“小姐放心,我已經命人四處守著了。”雖不知道自家小姐和姑爺在說什麼事情,可直覺告訴她是大事,也就暗地裡叫了秋水幾個人在院子裡進進出出的地方守著了。

沈紫言鬆了一口氣,微微頷首,“你做得對。”墨書眼裡滿是堅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沈紫言見著放下心來,立刻回了內室和杜懷瑾說道:“泰王這樣做,難道是盯上我父親兵部尚書的地位了?”“只怕就是如此了。”杜懷瑾沉吟道:“我聽說之前岳父去過山西督查黃河堤壩建造問題,泰王屢次三番相邀,都被岳父拒絕了。現在宮裡面出了那事,泰王正好想借機圖謀不軌之事,自然想要在兵部那裡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想要除掉沈二老爺有各種手法,只是,泰王已經等不了了麼?

所以,才會在今日,採取這樣的手段。

這麼多事情襲來,沈紫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而心裡卻格外的清明。

杜懷瑾默默看著她,又悲又憐,過了一會才問:“你去李家怎麼樣了?”沈紫言心知他是想岔開話題,讓自己得以機會緩解情緒,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我去的時候,大姐房裡只有姐夫一個人,見到我,滿臉羞愧,不住的道歉,只說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大姐。”

沈紫言唇邊就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說到底,我不過是姑妹,再如何也管不到姐夫頭上去。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大姐就急急從床上喚我過去說話,我只得坐在炕沿上陪著大姐說說話兒,就見到李夫人親自領著那孩子進來給大姐賠罪。大姐小產以後,我還是第一個去看的家人,那孩子瘦骨嶙峋的,見了我,眼睛裡滿是驚恐。我心裡再大的怨氣也無從說起,也斷然沒有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道理。李夫人就在我跟前命那孩子跪下,不住給大姐磕頭。大姐又是和心慈的,到最後反倒是替那孩子求情……”

沈紫言只覺得握住她的一雙手更緊了些,苦澀的笑道:“李夫人是我大姐的婆婆,我有什麼話也不好當著她的面說了,免得日後大姐在李家不好做人。姐夫又一個勁的賠罪,饒是如此,我心裡還是十分不甘,卻又不知道該去怪誰。小孩子不對,自然是大人教養無方,可若那孩子真是姐夫外室生養的,那我大姐就是他的嫡母。我大姐好說歹說,讓我千萬不要為難那孩子。我見著她臉色蒼白,想起她從前的好顏色,一陣心酸,眼淚就落下來了。”

杜懷瑾就攬住了她的肩,沈紫言將頭埋在她胸口,鼻間滿是***的清香,許久許久,只覺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