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因為那樣一來,揹著這麼一個不好名聲的他肯定就沒指望了。可誰曾想峰迴斗轉,平原王李伸退出,儀王李璲出局,緊跟著連南陽王李係也退出了,到最後,他竟是成了唯一的候選人!

發現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李璬心中發慌,喉頭髮緊,竟是沒有多少驚喜。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當然知道自己素來不得寵愛,李隆基從前駕幸十六王宅,其中就來了自己家,那根本就是障眼法。如果真的輪到自己,他這皇位是否能夠坐穩?那些兄弟子侄是否會讓自己坐穩?他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擺平杜士儀以及那些功臣?在周圍兄弟子侄們那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包圍下,李璬只覺得一顆心越跳越快,到最後,原本端坐在位子上的他竟是也身體一歪,就這樣昏了過去。

看到那邊登時雞飛狗跳一片混亂,杜士儀登時笑了起來。他也沒有裝作關切的樣子去那邊幫襯,直接就這樣對著同樣一片亂糟糟的文武官員們開口說道:“事到如今,這場復推既然四去其三,只餘下穎王一人候選,那麼各位覺得如何?”

他說到這裡,人群之中立時有官員高呼道:“既然是四去其三,結果已經很清楚了。穎王得天獨厚,正是新主!”

聽到有人振臂一呼,不少支援穎王李璬的人立刻亂糟糟地跟著附和。這時候,杜士儀卻已經悄然歸位,冷眼旁觀這亂哄哄的局面。

很快,穎王李璬身邊就有人嚷嚷道:“醒了醒了!大王只是太過歡喜激動,這才一時昏了過去,並沒有什麼大礙。”

裴寬終於從這一次又一次的震驚失語中回過神來。雖說這個結果實在有些意外,可仔細想一想,穎王李璬確實不是什麼最差的選擇,畢竟,相比其他三位候選人,當初李隆基巡幸十六王宅號稱選東宮的時候,也曾經去過穎王宅,雖說李璬表現並不出色,可在出了永王李璘父子謀刺的事情之後,這種本分反而有些稀缺。於是,他便清了清嗓子,沉聲說道:“那麼,我會立時稟告陛下,就此先請穎王監國,然後召集相關官員商議接下來的儀制。”

攥著的選票成了廢票,給出去的承諾如今全都變成了空口說白話,至於對方承諾的回報,那就更加別提了,一個個高官離開勤政務本樓前這偌大的廣場時,大多有些失魂落魄,步履蹣跚。可失落歸失落,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暗自慶幸此前的投票推舉是不記名的,否則就是被新君攥在手中的大把柄!離開的時候,和之前平原王李伸揚長而去時還能收穫許多關注目光不同,這一次沒有人再關注儀王李璲和南陽王李係,甚至是張良娣。

李璬現在興許還未反應過來,可日後他一登基,就算他想要有心寬仁,也自有“忠心耿耿”的臣子代君分憂!

無緣復推的宗室們也看了一場好戲,此時散去的時候,少不得要對李璬說幾句場面上的好話,可誰都聽得出來,他們恭敬有餘,誠意不足。至於投向失敗者的目光,有人幸災樂禍,有人意興闌珊,也有人心滿意足。裴寬則沒心情理會他們,立刻把仍在失魂落魄期間的李璬以及杜士儀一起請到了政事堂。

儘管已經笑到了最後,可畢竟李璬還是宗室,並非太子,可裴寬已經從言行舉止之中把李璬當成了未來的天子,恭敬而不失距離。當他儘量用最沉重的語氣解說了李隆基已經過世的訊息時,就只見這位未來的大唐天子眼睛發直臉色發白,彷彿隨時隨地又要昏過去,不禁嚇了一跳。說時遲那時快,他就只見杜士儀突然不輕不重把手中茶盞往一旁小几上一放,那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