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容微微搖頭,隨即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太子那位內兄韋堅,如今官拜何職?”

“水陸轉運使,江淮租庸轉運使,兼御史中丞,韋城男。”

聽到陳寶兒對答如流,王容就笑著說道:“很多人都知道,御史中丞往往是拜相的通路之一,你說官當到這個份上,韋堅會不會生出非分之想?而李林甫又能否容得下此人?你既然備考已經差不多了,這兩天就不要呆在家裡,想來雖有人對你嗤之以鼻,但也會有人以為你全無根基,故而設法籠絡。”

陳寶兒心領神會,當即應諾道:“師孃放心,我明白了。”

杜士儀的封爵是秦國公,王容妻憑夫貴,亦是封了晉國夫人,也不知道多少婦人羨慕她嫁得好。而那座沿著坊牆開門的杜宅,每日裡進進出出的人都會受到額外關注。這一日大清早,當三五護衛簇擁著一位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從裡頭出來時,大道上立刻就有人張望端詳了起來。

“喏,那位便是秦國公的首徒,這些天大傢伙議論的陳司馬了。”

“倒是確實風姿不凡,怎麼也不像小門小戶出身的。”

“什麼小門小戶,那根本就是蓬門蓽戶。聽說他家祖上幾代都是種田的……”

四周圍那些審視挑剔的目光,陳寶兒彷彿渾然不覺。他如今亦是品官,不好隨便入東西兩市,可要出門去逛,他又覺得曲江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太過招眼,便索性只去大慈恩寺等寺觀,觀賞壁畫題字。就當他一路走一路逛,一上午已經賞玩了兩處寺觀,來到了崇仁坊資聖寺,在寺門口欣賞著當年殷仲容親手所題的匾額時,突然就只聽一陣馬蹄聲。側頭一看,他就只見一行人鮮衣怒馬往自己這邊馳來,待到近前時,頭前一人便笑了。

“原來是陳司馬,今日倒是巧了。”見陳寶兒看著自己的目光似有些茫然,來人便爽朗地自我介紹道,“想來陳司馬初至長安,不識得我。我便是韋堅。”

今天第一次出門,竟是韋堅第一個前來接觸,陳寶兒不禁暗自哂然,旋即下馬施禮。韋堅卻也不託大,連忙一躍跳下馬背,竟是上前雙手將他攙扶了起來:“早聞杜大帥知人善任,那天在勤政務本樓上一見陳司馬便覺得風儀宛然,今日近看,更覺神清氣爽。既然陳司馬也是來遊這資聖寺,何妨同行?”

陳寶兒先是辭謝了兩句,這才不得已似的答應了。資聖寺本是趙國公長孫無忌的宅邸,而後為了給長孫皇后追福,舍宅立寺,雖然曾經被火焚燬,可又得百姓捐資百萬重新營造,故而信眾極多。陳寶兒和韋堅兩人微服走在其中,卻不往那些香菸繚繞的地方去,只看那些碑刻以及題字和壁畫處,卻也不覺得嘈雜。起初,韋堅只是探問陳寶兒的一些經歷,漸漸就拐上了近來熱議的婚姻之事。

聽陳寶兒對這個話題始終含含糊糊,韋堅便慨然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立業已成,卻無家室,這怎麼成?我有幼女昳麗無雙,然則出嫁後不久便迭遭變故,如今孀居在家,不過雙十年華。陳司馬大好男兒,何不娶之?”

這樣**裸的許婚,陳寶兒不禁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即也不明著答應或拒絕,而是婉辭道:“師母早已命人接我父母兄弟等進京,婚姻大事,當長者做主,況且我不過一介寒門子,何敢匹配韋氏娘子?”

韋堅只是先提一提,並不急著立時三刻把事情辦下來,因而便哈哈大笑道:“門當戶對之說,也只是庸者苦苦守著不放,陳司馬大好男兒,何必拘泥於此?也罷,等你今歲制科之後再說。倒是今日我見你一路心不在焉,莫非有什麼難解之事?”

“倒也談不上難解,我此次護送回紇舊主骨力裴羅進京,此雖為陛下欣悅的喜事,可骨力裴羅此人,老奸巨猾,野心勃勃。據我所知,他給宮中不少內侍都送了禮,而後又送了一份厚禮給李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