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大雪(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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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馬匹的腹部,就意味著要啟動地窖裡的應急糧倉。
"神靈發怒了。"他喃喃自語,今日村口丘陵上那棵百年樺樹轟然折斷,積雪裹挾著碎木砸在凍土上。這聲巨響驚醒了整個村落,三十七間落日城軍隊幫忙建造的磚頭房子裡,相繼亮起火光。
女人們將幾捆秸稈塞進畜欄的縫隙時,懷孕的母羊開始躁動。少女解開發辮上的紅繩系在欄杆上——這是不奴族祈求平安的古老儀式。十六歲的少女能感覺到腳下傳來異常震動,那不是風雪的力量,而是地底寒潮正在蔓延。
天氣冷的,連火焰都被壓制,"別愣著,去把地炕燒到最旺!火必須旺著。",一位老人杵著鹿角杖穿過雪幕,老薩滿的皮袍結滿冰凌,聲音卻像戰鼓般洪亮。三個青年立刻撲向柴垛和牛糞堆,常年備著的幹牛糞在灶膛裡爆出火星。他們知道,接下來每刻鐘都要往每座房子的炕道添一次燃料,稍有懈怠,房子就會變成冰窟。
阿古拉在地窖口清點存糧的動作突然頓住。指尖傳來的溼潤觸感讓他心頭一緊:最底層的黍米袋正在結霜。這意味著地溫已經跌破往年紀錄,他迅速抽出腰間短刀劃開麻袋,還好,只是表層受了潮。老人解下狼皮坎肩蓋在糧堆上,這是要留給產婦和孩子的精糧。
馬廄那邊傳來此起彼伏的嘶鳴。白馬少年特爾巴帶著五個漢子逆風而行,羊毛繩將他們的腰身連成一線。最健壯的牧馬人突然跪倒在地——雪層下暗藏的冰刺割破了馬皮靴。眾人拽著繩索將他拖回時,發現他的腳趾已經凍成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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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雪搓!不要烤火!"老薩滿的孫女託婭捧著藥罐衝過來。這個十三歲就敢獨自進山採藥的姑娘,此刻正將防風子與乾薑搗成的藥膏敷在傷處。
遠處,棚子裡的馬群,靜靜的中擠作一團,體溫較高的中心位置,三匹剛斷奶的小馬駒正在瑟瑟發抖。
其其格發現母羊開始流血時,天空正泛起詭異的幽藍色。接生用的乾草早已用盡,她扯下自己的羊羔皮襖墊在產欄裡。當第一隻羔羊滑落到皮草上時,少女毫不猶豫地解開衣襟,將冰疙瘩般的新生命貼在心口,這是羊群的延續,是牧人們的命。
屋外呼嘯的風聲中,漸漸響起更多腳步聲——鄰近的女人們送來了積攢的乾薹蘚和樺樹皮。
第七日正午,雪原突然陷入死寂。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阿古拉心驚肉跳,他記得五十年前那場白災,正是在這樣的寂靜後,氣溫驟降到能凍裂岩石。糧倉總管摸出銅鑰匙,這是開啟最後儲備的許可權。黍米與乾肉的數量在骨板上反覆驗算,最終他咬破手指,在分配冊上按下血印:老人半份,壯年單份,孩童半份。
不知道,這大雪和冰凍還要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外界是否真的有援助的到來,以前的匈奴王是不管的。不奴族的白馬少年特爾巴說是管的,可這是部落歸於不奴族之後的第一次白災。
地炕日夜不熄的代價是柴薪告急。鐵匠呼斯楞掄起大斧,帶著青年翻越大雪裡的荒地。馬匹他們是不敢用的,本來秸稈就少,所有牲畜都吃的不多,馬匹一動那要消耗大量的秸稈。
一群漢子裹著雙層的皮毛,帶著鋸子和斧頭,爬冰臥雪,奮力!拖拽,艱難的從老林子裡帶回來幾根圓木,男人們的手指滿是凍瘡。
第十五天,大雪停了。
白馬少年特爾巴在東南坡發現了奇蹟:被積雪壓彎的灌木叢下,竟藏著片未被掩埋的枯草地。
用牙齒咬著手套脫下來,徒手扒開冰碴。當他帶著滿捧草料跌跌撞撞返回時,十指已經和手套凍在一起。託婭流著淚用雪水為他解凍,這個從不落淚的青年卻在看到馬群爭食的場景時紅了眼眶。
大雪落下後的十六日,月升時刻,老薩滿敲響了皮鼓。鼓面繪著的雄鹿在火光中跳躍,村民們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