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般紅艷的衣衫,甚至臉頰還微有紅暈,就像只是微微沉睡一般。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痛苦嗎

那是什麼,人家總是說,因愛生恨,可是他從未感受到來自父母任何一方的愛,似乎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他的父親因為他母親的死,將他視為了災星,再加上那跟自己十成十的模樣,讓他更為惱火。試問,一個資質上佳,容貌出眾,又父不疼母不愛的孩子,偏偏獲得了父親的十足關注,哪怕厭惡,那也是關注不是麼?

這樣一個人,讓他們怎麼能夠忍受他的存在呢?

所以冥寒理所當然地,成為了所有兄弟姐妹針對的物件,而更為可笑的是,他們的父親就這樣看著,看著他們互相爭鬥,似乎這已經成為他的一種娛樂方式,更有甚者,還會在他們對他失去凌虐的興趣之時,若有似無地展現一點自己對他的&ldo;關懷&rdo;,將他再度推向那深淵,成為眾矢之的。

冥寒第一次看到夜清瀾,是在他最狼狽的時候。彼時他不過化神期,託他那幫兄弟的福,他的修為進階格外快,卻也埋下了不少隱患,這次剛解決完一批追殺,就被體內肆虐的血脈之力刺激地紅了眼,瞬間失去了所有戰鬥力,只想在地上打滾來緩解那近乎能將人逼瘋的痛感。

下一批殺手如鬼魅一般出現,就像那蟄伏已久的巨獸,露出他們猙獰已久的爪牙,想要將他徹底撕碎,冥寒有些慘然地閉上眼,只能走到這裡了嗎?

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就在他以為是由於自己因為無法承受疼痛而出現幻覺的時候,一道銀鈴般的嗓音傳來,破開那迷濛的山霧,將他的意識重新喚醒,&ldo;喂,你不是魔族嗎?怎麼混的這麼慘?&rdo;

他強撐著睜開眼,只看到一張絕美的臉,就像所有他在父親後宮看到過的女人那樣,美艷絕倫,卻另外多了幾分仙氣,正含笑地看著他,眼前的臉逐漸跟記憶中那個女人的身影重疊,他似乎聽到那人溫柔地喚他,&ldo;阿寒……&rdo;

等他的意識重新回籠,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山洞中,之前那個女人就坐在他身邊打坐,橘紅的火光映襯在她淺白色的衣袍上,居然染上了一層炙熱的紅,就像那個女人還活著的時候一般,活潑又充滿生機。

&ldo;你醒了?&rdo;或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炙熱,她緩緩睜開眼,清亮的眼掃過來,奇異般地壓下了那能將人逼瘋的劇痛,身上的細小傷口也都被上了藥,看的出做這件事的人,手法並不熟練,卻很用心。

&ldo;你是何人?為何救我?&rdo;本想道謝,脫口而出的卻是質問,冥寒有些鬱悶地陰下臉,這下可好,這人該惱了,第一個為他上藥療傷的人,就要被他親手趕走了……

然而預想中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微暖的葇荑覆上他的額頭,&ldo;恩,看來是不燒了,我叫夜清瀾,救你不過是一時興起,看你順眼罷了,再說……&rdo;她輕巧一笑,抬手就幻化出一把修長的匕首貼上他的脖頸,冰涼的寒意侵入面板,讓他不由自主地一抖。

&ldo;反正你也打不過我,就算醒了要害我,也不能成事就是了。&rdo;夜清瀾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將匕首重新收回體內,臉上卻是全然的灑脫和淡然,就像真的不介意她救下來的人是好是壞一般。

真暖……

冥寒卻沒對她的無禮感到絲毫不滿,只是額上的溫度消失,讓他有些遺憾,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女人很強,真的很強,所以可以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就救下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魔族,也可以轉頭將他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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