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沉默片刻,轉頭看蕭遠,他倚在一塊石頭上打盹似的閉著眼,沒有發聲。她想起一路走來三人的艱辛,也看出他們內心都有無法輕易傾訴的焦慮,但都堅守著一份信念:為過去贖罪,為現在努力,給未來留一份希望。

夜風再次吹過山林,火焰輕微跳動,彷彿在做無聲的交流。王靜把毯子往林婉肩上一搭,示意她也注意身體。林婉微微一怔,接著輕輕感激地笑了笑。短暫而微弱的笑容中,似乎還帶著一絲人性的脆弱。王靜沒再多問,只是默默坐回火堆邊,守著這片昏暗的山林。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沉的,她想起這句話時,心裡也有了幾分篤定。她告訴自己,明天,或許就是她再次踏入深淵的時刻,但這次她絕不會退縮。她要和這份黑暗抗爭到最後,無論結果如何。

翌日清晨,林中的霧還未散盡,三人簡單用過乾糧和淡水,又再次出發。林婉說那倉庫的位置並不遠,約莫走個小半天就能到。小道穿過山腳下的一片灌木叢,再往前則是大片雜草地。他們一路上並未遇到什麼阻礙,只有幾隻受驚的小獸竄出,見到他們後迅速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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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中午時分,他們終於見到一片殘存的圍牆,牆體殘破不堪,倒塌成一堆亂石,一排廢棄的鐵柵門歪斜地立在牆角,能依稀辨出當年看守的痕跡。這裡就是林婉所說的“倉庫”入口。周圍雜草叢生,似乎多年無人踏足,卻依舊在風中透著一股荒涼的氣息。

王靜走近那鐵柵門,心頭隱隱作痛,這裡曾經或許也多少次在她眼中出現過,只是她記憶缺失,已經記不起具體細節。她彎下腰想撥開門縫間的鐵鏈,卻發現鐵鏈早已鏽斷成數截,輕輕一推,就把柵門開啟了。蕭遠與林婉一同進入,當中是個寬敞的院子,地面遍佈灰塵和石塊,從裂縫裡鑽出不知名的雜草;院子盡頭有一座低矮的倉庫建築,門窗破敗不堪,裡面透出死一樣的靜。

三人穩住腳步,一步步向那倉庫靠近。空氣裡的味道依舊灰沉沉的,卻沒有太重的腐敗氣息。也許早年有過更可怕的實驗在此進行,但隨著療養院崩毀與輪迴破除,這兒只餘下斑駁廢墟。林婉帶著王靜走到倉庫門口,用力推開那扇看似脆弱的木門。門發出一聲沉悶的吱呀後,無可奈何地倒向一邊,揚起一陣灰塵。

倉庫內部光線極差,蕭遠點燃火把照亮前路。他們看到地面上散落的鐵製器具、玻璃管,還有陳年繩索,甚至牆角還堆著幾個破舊的櫃子。王靜掃過每一個細節,想從中找出當年的實驗遺留痕跡,但並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線索。林婉則在另一側仔細檢視那些落滿塵埃的櫃子,拉開抽屜、翻動雜物,想看看是否遺留下了任何資料。可一番尋找後,卻只找到一些寫滿怪異符號的紙張,大多已經無法辨識。

“看來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多東西。”蕭遠說完,重新把火把舉高,繼續朝倉庫的更深處走。那兒有一扇暗門通向地下,門口則壓著許多亂石。似乎有人曾經故意把它封堵,但並不牢固。三人花了不少力氣移開那些石塊,終於讓暗門重見天日。

“這裡面,還會有什麼嗎?”王靜心頭忐忑,目光帶著一絲慎重。她已在數度陰暗潮溼的環境中遭遇怪物或殘留靈魂,此刻對任何地底通道都不敢掉以輕心。

林婉微微頷首,“不確定,但以我們的經驗,這些暗門往往藏著更機密的實驗室或存放場所。如果還有任何殘留力量,應該就在這裡。”

王靜握緊了匕首,蕭遠則做好了警戒,兩人合力推開暗門後,火把的光束打進一個狹長的地下樓梯。樓梯彷彿通向深不見底的黑暗,牆壁上滿是蜘蛛網與發黴的痕跡。三人像是默契地屏住呼吸,小心地踏入。腳步聲迴盪在狹窄的空間裡,讓人越發感到肅殺和緊張。

暗門後的通道雖不算深,但地面崎嶇,空氣混濁,時不時有小石子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