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接手新職務後,很是調研了一番,然後來找張方平提建議。

張方平撫須微笑道:「介甫做事踏實,一點就通,好啊!來日老夫也得避你一頭地,為大宋迎一大才。」

王安石謙遜了一下,卻失禮的在盯著他。

老王不喜歡聽這些好話,他要的是答案。

張方平沉吟了一下,說道:「此事不可急切,要一步步的來。」

這是託詞,王安石心中失望,想想自己寫好的萬言書,竟然不想遞上去了。

下面的宰輔們都是這鳥樣,我遞上去誰管?

他起身告退,出去就碰到了一個男子。

男子對他笑了笑,然後進了值房。

「阿郎,那沈安軟硬不吃,說是管定了。」

「是嗎?」

張方平說道:「那房子本不該買,不過……事已至此,卻不能退,否則那些御史就會發瘋。」

他真的是後悔了。

我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竟然想著去佔便宜呢?

可後悔無濟於事,現在他要是軟的話,那些御史就會蜂擁而至,把他撕咬成碎片。

不過事情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比如說現在出現的沈安……

男子急道:「阿郎,那沈安使人打傷了咱們家看宅子的人。」

在許多時候,能決定一件事走向的其實不是大佬,而是許許多多的小人物。

張方平的眉間多了怒色,他淡淡的道:「果真?」

男子摸著額頭道:「血淋淋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張方平點點頭,說道:「有事說事,動手打人……這是蔑視老夫,好!」

呯!

茶杯落地,化為齏粉。

隨後一份奏疏就進了宮中。

「官家,張相彈劾沈安……」

陳忠珩拿著奏疏,覺得有些燙手。

趙禎正在接受『按摩』,所以才暫時給他看奏疏的權利。

一個體型彪悍的宮女正在給他按摩肩膀,看那表情,分明很是酸爽。

可這酸爽卻被這個訊息給變成了糾結。

趙禎擺擺手,宮女退下。

「那少年又惹事了?」

好容易消停了幾個月,趙禎還以為沈安終於是改邪歸正了。

沒想到他不惹事則已,一惹就是宰輔。

陳忠珩點點頭,說道:「張相買了個宅子,沈安路過時打了他家看守宅子的下人。」

哎!

趙禎問道:「可重嗎?」

陳忠珩笑道:「還好,只是流了些血,人沒事。」

趙禎淡淡的道:「買了個宅子……有趣。」

面對陳忠珩帶著些許擔憂的目光,趙禎起身道:「看著吧。」

皇帝並不是個簡單的職業,許多時候他並不能追求簡單的正義,那不是皇帝,而是木偶。

而且輕易表態更是大忌。

陳忠珩心中有些失望,趕緊服侍著趙禎回了後宮。

那兩個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按照趙禎自己的判斷,也就是一個月內的事。

曹皇后並未避嫌,而是每日都會過來看看兩個孕婦。

「聖人,若是她們出了岔子,會說是您弄的……」

任守忠重新贏回了曹皇后的信任,很是賣力。

曹皇后搖搖頭,她有著自己的驕傲,而官家也知道她的驕傲,所以無需避嫌。

「見過官家。」

趙禎來了,看了兩個孕婦之後,他和曹皇后站在室外,任憑春風吹拂著。

「張方平彈劾沈安跋扈。」

這是試探嗎?

曹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