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神色平靜如水,波瀾不驚,既沒有流露出絲毫的驚愕,也沒有抬手張開任何結界防禦。就這樣,任由戟頌一步步走近。

直至她走到跟前,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他依舊紋絲不動,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舉動。

戟頌垂眸,一眼便瞧見了祭司脖子上那尚未痊癒的咬痕。

那醒目的傷痕仿若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她心底燃燒的衝動。

她抿了抿唇,緩緩閉上了已然長出利齒的嘴巴。

可雙臂卻好似被施了咒,緊緊纏繞在祭司的脖頸上,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祭司本以為她會一口咬下去,見她遲遲沒有下口,不由得微微一怔,一抹疑惑悄然爬上眼眸。

“我不會……做神守的。”戟頌喑啞著嗓子說道,呼吸不穩。

戟頌強行忍耐著自己想要撕咬祭司身體的衝動,但身體卻不能如她所願地鬆開祭司,反而因為忍耐著想要撕咬祭司的衝動,手不知不覺地緊緊攥住了祭司身上的金簟衣。

祭司身上所著的金簟衣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此時竟被戟頌撕裂了些許,可見戟頌此刻忍受著多麼強烈的慾望。

靜謐之中,祭司敏銳捕捉到從自己身上傳來的細微動靜。

他垂下眼眸。

只見戟頌整個人緊貼著他,腦袋深深埋入他的頸窩,急促的呼吸撲打在他的肌膚上。她緊抿嘴唇,彷彿在極力抑制著自己的慾望,但死纏著的雙臂卻不允許這樣放走美味的獵物。

祭司抬手撫上戟頌的後腦,下巴微抬,將她摁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沒有可以替換的衣裳。”祭司淡淡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便感覺自己身上的金簟衣被人鬆開了來,隨之頸上被尖銳的獠牙刺入。

獠牙越刺越深,逐漸向內鉤連,傳出了些許皮肉撕裂的疼痛。

祭司的手放在戟頌的後腦,他的血不斷從脖子上的傷口湧出,他的眉頭卻連皺都沒皺一下。有些戟頌來不及吸入的血,順著脖子和鎖骨流到了衣內,將金簟衣染作一片鮮紅。

金簟衣在聖潔的氣籠罩之下呈現白色,受到邪氣侵染和他人的血跡便會呈現黑色……而被身穿金簟衣的人的鮮血沁染的話,則會顯現一片血色,並且不會輕易消失。

上山來尋戟頌和祭司的嘉信看到了這一幕,不禁震驚在原地。

“大祭司!”嘉信失口叫道。

戟頌身軀一震,受到祭司血肉的蠱惑,她眼中瀰漫的猩紅已經佔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