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時隔一年,富商的案子為何會被重新翻出,擺上檯面?”

一道低沉而神秘的女聲,仿若從地府傳來,在河生耳畔幽幽響起。

河生猛地一驚,下意識地向四周看去。只見不遠處,佇立著一個身著黑袍的女人。

她的身形隱匿在陰影之中,面容模糊難辨。

詭異的是,她雙唇未動,那清晰的話語卻絲絲入耳。

街道上,行人如織,匆匆往來,卻似對黑袍女人視若無睹。甚至有些人,徑直從她虛幻的身體中穿行而過,彷彿她只是一縷無形的空氣。

“為什麼?”河生喉嚨乾澀,艱難地擠出這三個字,聲音中滿是警惕與疑惑。

黑袍女人緩緩朝著河生走來,每一步都仿若踏在虛空之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因為他們盯上了你的弟弟。” 她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壓迫感,“富商的原配夫人之子已死,而你弟弟,是富商僅存的唯一血脈。如今富商的財產被老夫人牢牢掌控,那老夫人,只有在確認了自己的血脈後,才會將象徵家族權力的家印授予。沒有你弟弟,他們便無法確保家產的順利繼承。”

“你究竟是誰?” 河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再次追問道。

“我想你現在想問的問題應該不是這個。”女人道,“想要你的弟弟回來嗎?只需要一點點代價就可以,我可以保證你絕對可以照顧到你弟弟死的那天,並且那些人再也找不到他。”

河生心中一凜。

她很清楚,這極有可能是個巫師設下的圈套。

可環顧四周,自己孤立無援,如今的她,已別無選擇。

猶豫片刻,她咬了咬牙,沉聲道。

“代價是什麼?”

-

仍舊是那具屍體。

河生在夢中將那具屍體內的金色匕首拿了出來,意識倏爾清醒。

可她卻沒有想要睜開眼睛的意思。

過去的幾天,她時而清醒時而做夢,但無論是清醒時還是身在夢中,她都很清楚地鬼守在她的旁邊,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她。但她的腦中始終盤旋著地鬼對雪神說過的那句話。

必要時,地鬼會親自殺了她。

她不知道從前發生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黑袍女人要求她償還的代價是什麼。

但,代價似乎已經開始償還了。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甚至是自己的身體。

或許梁鍾說的是對的,她那個時候應該跟著人子一起回到善地,這樣便不會成為他的麻煩。

“能聽到我說話嗎……”地鬼對河生說道。

河生聽著他的問話,她很想回答。

但是嘴巴沒法張開。

地鬼守在河生身旁,目光緊緊鎖住她沉睡的面龐,心疼如潮水般在眼底翻湧。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河生到現在還未甦醒。腦海中不禁猜測,或許是有什麼隱匿的咒術,還悄然蟄伏在她的身體裡,未曾被解開。

他湊近,屏息凝神,試圖從河生身上捕捉到一絲術式的氣息,可最終一無所獲,四周只有死寂般的平靜。

這份未知,讓地鬼陷入了深深的憂慮泥沼,難以自拔。

這幾日,他坐立難安,滿心都是惶恐與不安。

起初他還安慰自己,河生只是需要些時間來恢復,只要耐心等候,她總會醒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整日整日地沉睡不醒。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河生依舊毫無動靜,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臟,讓他喘不過氣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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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生再次進入了夢中。

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