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繭的手輕輕掃過安澤南的額頭,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少爺保重,黃安累了,先走一步……”

透過黃伯的指縫,安澤南看著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胸口亦停止了起伏。這對安澤南亦師亦父的老人,就此與世長辭。

生機一絕,黃伯身軀直直倒下。安澤南伸手去接,終沒讓黃伯遺體摔在黃土之上。看著那蒼老的面孔,安澤南渾身劇抖,跟著仰天長嘯。

他叫得聲嘶力竭,連嘴角微裂流下血絲亦沒發覺。

到最後叫得沒有力氣,他就這麼跪在地上,埋首於黃伯胸前。當悲傷稍逝,取而代之是如同烈火般的仇恨。

而安澤南並沒有發覺,來路上風聲急掠,田無跡幾人終追了上來。

看到安澤南的身影,田無跡心中一喜,不由加快了腳步。

忽然,胖子只覺全身一冷,跟著眼前滿是支離破碎的光點,彷彿整個世界瞬間粉碎。

不只胖子,包括羅藝、嚴鴻在內所有高手都身如同感。

細碎的光如同漫漫煙雨落下,無孔不入!

眾人立時祭出壓箱底的絕活,頓時掌風拳影四起,勁氣相擊之聲連連,山道飛沙走石,一片愁雲慘霧之狀。

光點散去,一襲白衣的絕色女子立身於安澤南跟前。寶劍低垂,仍輕顫不已。

田無跡實在很難想像,剛才就是這女子以一人一劍之力將已方眾人力拒於劍雨之處。由此推之,這女子已是接近司離那種級數的高手,若非如此,她的劍術豈能夠達到以意勝力的至境。

現身的正是白亦雪和她的煙雨劍,在雲丘擊殺了薛僻情後,她接到了蘇墨白的緊急通知並按照龍王要求的方法搜尋以雲丘為中心五百公里內的城鄉曠野。最終先是讓她感受到司離的靈力,而當她趕至卻又感到了一股混合著悲傷和憤怒的靈波。

白亦雪全速趕至,最終在田無跡等人得手前現身,並一出手就震住了魔門諸人。

“煙雨劍……龍淵首席?”田胖子腦海中忽然掠過一個人的資料,但他卻沒想到,龍淵第一人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女子。

“本人龍淵白亦雪,這位是我們龍淵的朋友,卻不能教各位傷了他。”

白亦雪輕輕笑道,眼神逐一從魔門諸人身上掠過。從她的眼神中,諸人看到的是強大的信心。

嚴鴻最是心高氣傲,當下冷哼:“姑娘難道想憑單人只劍便攔下我等眾人?”

“有何不可?”白亦雪劍尖低垂,腳下卻生出圓形氣浪,一波波不斷拂開。

高明者如羅藝看得暗暗驚心,要知道白亦雪方才發動那種群攻的劍術最是耗力。現在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她似已經全然恢復過來,可知此女功力已經當得上深不可測四字。

“嚴鴻你好歹也是個男人,不覺得以多欺少對付一個女子有失顏面麼?”

中正平和的聲音自魔門諸人身後緩緩傳來,田無跡幾人回頭看去,卻是揹著藏劍匣的墨白到了。

嚴鴻心胸狹窄,瞳孔一縮一張便要發難,卻被羅藝按住。

羅藝哈哈一笑:“原來是長白墨兄,墨兄既然在此,不知長白八子何在?”

羅藝話音方落,破空聲連續響起。山道旁、巨巖上同時出現八道身影。這八人年紀皆與蘇墨白相若,身後各負奇形古劍。人人眼神如電,顯然一身修為不淺,這八人正是蘇墨白的師兄弟,合稱長白八子。

八子各有絕藝,又自淨墨劍典中的“劍葬”篇中悟出奇特陣法真·墨子矩陣,極不好惹。

田無跡見前有白亦雪這龍淵首席,後有長白精英盡出,這仗若打起來勝負只在五五之間。胖子打了個哈哈,笑道:“我等就此退去,不知蘇兄可否讓個道……”

墨白側身一站,笑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