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點點頭,跟著她沿著石子小路往前走,這座侯府是老侯爺留下來的宅子,其規格佈局自不是一般府邸所能比的。在園子的東邊有一個庭院,庭院裡栽滿了鮮花,開的花朵不是很大,從遠處看星星點點,顏色有黃、紅、白……還散發著陣陣清香,庭院裡裝修的也是富麗堂皇。園子的西部主要是假山。假山重巒疊嶂,設計的十分逼真,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真山裡遊覽,栩栩如生。

兩個丫鬟一人拿個籃子,在花叢中穿來走去,不一會兒便採拾了許多。

李氏很是欣喜,對郭文鶯道:“我先去把花放下,然後再取了茶具來,一會兒咱們就在這園子裡烹茶可好?這會兒人都在前院看戲呢,這邊人少,咱們也清靜清靜。”

郭文鶯笑道:“嫂嫂自去便是。”

“好,那你在這兒等會兒,不要走遠了。”李氏說著,叫兩個丫鬟跟著一起走了。

郭文鶯獨自在這裡賞花,她對花草也談不上很喜歡,只是覺得賞心悅目,偶爾看一回也罷了。

過了一會兒,有個丫鬟小步跑著過來,對她笑道:“大小姐,少奶奶說在東邊的庭院等你,那裡花更多,院子也清靜。”

郭文鶯睃她一眼,“剛才跟著你們奶奶的不是你啊?”

那丫鬟道:“我是香兒,剛才跟著少奶奶的是貴兒,貴兒正忙呢,所以讓我來叫小姐過去。”

既是李氏的丫鬟,郭文鶯也沒想其他的,便跟著香兒往東邊走去。這東邊的庭院是當年祖父建的,取名閒庭居,祖父在世時偶爾也會在這兒住住,他去了之後這裡就閒置下來。不過照常有人來打掃,裡面也都保持著祖父在世時的樣子。說起來這座庭院已經是唯一還留有他念想的地方了。

郭文鶯從前就很喜歡這裡,李氏選了這兒烹茶,倒正是合了她的心意。

她進了房間,這會兒李氏還沒來,桌上倒是放著一整套的茶具,還有一壺開水冒著熱氣。

香兒道:“小姐稍坐,咱們奶奶說換身衣服就來。”

郭文鶯點點頭,剛坐了一會兒,沒等到李氏,卻聽院子裡有個男人的聲音道:“這是什麼地方?花開的倒是漂亮。榮貴,去摘一朵來給爺戴上。”

隨著聲音,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向這邊走來,這人二十七八歲年紀,長得倒有幾分英氣,只是臉上敷著一層白粉,頭上還插著一大朵粉色月季花,與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半點不相稱,硬生生擠出幾分可笑來。

他一抬眼,忽瞧見一個容顏俏麗,氣質不凡的女子隔著窗看他,不由挑了挑眉,笑道:“這裡還有這等美色?倒是爺好運氣了。”

他本就是個風流浪子,也不拘這地方能不能進,大跨步走了進來。

直到了內廳,便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斜眼睨著郭文鶯,聲音流裡流氣的很是討厭,“小娘子,你一個人坐在這兒做什麼?可要爺陪你一會兒?”

若是別的閨閣弱女子,瞧見這麼一個不像好人的出現在面前,不是立刻尖叫,就得當時哭了出來。

郭文鶯卻連看都沒看他,伸手去拿茶壺泡水喝,那姿態自談不上優雅,倒是有幾分目中無人。

那男子正是凌陽旭,他長這麼大何曾被人慢待過,不由心頭火起,怒道:“你個小娘皮,爺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郭文鶯睃他一眼,淡淡道:“啞巴是沒有,只是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條狗,汪汪的讓人心煩。”

凌陽旭怔了怔,忽的笑起來,“你就是文雲所說的郭家大小姐是不是?文雲說是個伶牙俐齒的潑辣貨,真是果不其然,瞧這張嘴,罵人罵得真是損。不過再伶牙俐齒也是個娘們,將來要是嫁了人,看你夫君不拾掇的你服服帖帖的。”

郭文鶯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暗道,這人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