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取來新的綁帶,一道道重新綁上。

李伯仲看著她的光 裸的額頭,扯唇一笑,“你知道不知道,女人進軍營是要被殺頭的?”

“所以我才穿男裝來。”拉上他的袍袖,把他手臂上的傷一併處理掉。

剛處理了一半,卻被他抱了個滿懷,“真的只是為了我的傷?不擔心我真砍了阿邦的腦袋?”

“你要是真想砍,還能等到現在嗎?再說要是真砍,我來有什麼用?”一個想殺人的人是不會放任自己被對方氣成這樣,還不動手的。他不過是想洩憤而已,洩完憤再找個臺階一下,事情也就算完了,“別亂動。”

李伯仲難得在大帳裡如此放浪形骸,整個人都支撐在懷裡的女人身上——這樣很舒服。

人不可能一直繃著,總要有放鬆的時候,他也一樣。

“你不能留在這兒,蠱惑軍心。”閉著雙目,下巴擱在她的肩上。

“等你吃了藥,我就走,這樣行了吧?”

“嗯,這什麼香粉,很好聞。”他答非所問,並捉起她的雙手,“紅色的好看。”她好多年不染指甲了,他居然有點想念。

“以前,你可是很討厭的。”她的脂粉味,她的紅蔻丹,都是他曾經受不了的東西,現在到是覺得好看了,人真是奇怪的。

李伯仲深深撥出一口氣,“你明天再走吧。”他還是決定讓她留下來一晚。

白卿忍不住笑了出來,為他的話。

***

白卿從大帳裡出來時,先向方醒跟黑道勤點頭打了個招呼,隨後才來到兒子跟前。

她沒先開口,只是看著兒子。

李邦五被她看的,竟生出了幾分愧疚,“母親。”

白卿彎身蹲下來,與兒子平視,良久後才開口:“賭氣,不是你應該做的,氣傷他,更不是你應該做的,你可以逆天逆地,但不能不孝,進去吧,他叫你。”

李邦五看看大帳的方向,最終還是起身進去大帳——他在這兒跪了三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跟父親近距離接觸。

“娘,爹爹不見我嗎?”李洛抱住母親的手臂,打鞦韆玩。

“見你,能不見你嘛。”說罷,轉身對方醒道:“先生,我先回去了。”

方醒笑笑頷首,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黑道勤搶了個先,“天色晚了,夫人不如明日——”話沒說完便被方醒擋下。

“夫人走好。”方醒拱手告辭。

白卿點頭,勾著女兒的小手,往大營的後門方向而去。

目送母女倆走遠,黑道勤轉身就要跟上去,被方醒一把拽住,“道勤意欲何往?”

“我還能往哪兒往,派輕騎送夫人跟小姐回去。”

“還用不著你,東立的人一直跟著呢。”

“我信不過那幫混混。”

方醒把黑道勤的胳膊往腋下一夾,“走,跟我下棋去!”

“我力氣不如你怎麼著?還跟我玩手勁。”兩人半真半假地角力,不過黑道勤還是跟著方醒退下了,他們的心思其實很簡單,只要王爺的火氣壓下來,開口吃藥了,那就表示沒什麼大問題了。

***

“老方,你說三夫人是怎麼讓王爺的火氣消下來的?”黑道勤捏著棋子到處比劃。

“這個你不應該問我,你比我清楚。”方醒邊飲茶,邊擋下他偷棋的手。

“怎麼個說法?”

“你當年為什麼不顧王爺的大令,去青合搶媳婦?”

黑道勤尷尬地呵呵一笑,他這段糗事時常會被同僚拿出來當下酒的笑料,每次都讓尷尬不已,“對了,你怎麼還不成婚?”未免這搶媳婦的話題繼續,他趕緊將話扯到了一邊。

“寧缺毋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