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安陵容再這樣“伶牙俐齒”下去文太醫支撐不住,會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露餡兒。

“本宮自頭風發作後,整日喝藥。想來寢殿裡藥味太濃,掩蓋住了芸常在身上香粉的味道,文太醫這才沒能及時發現。”

皇后沉著臉,繼續道:“更何況,那香粉是你送給芸常在的。難道關鍵不是應該在你身上麼?本宮倒想知道,你要如何解釋!”

“這件事不是臣妾做的。”

安陵容抬頭,掃了皇后一眼,視線落在皇上身上,鄭重道:“臣妾不會用這種手段害芸常在的。”

太蠢了。

往自己做的東西里頭下麝香害芸常在的孩子,這不是和齊妃那時候差不多麼?

“朕相信你。”

皇上倒是相信安陵容的“人品”,只是事實擺在眼前,皇上仍是頓了頓,道:“但,這件事究竟如何,還要再查才知道。”

意思就是,仍然不能排除安陵容的嫌疑了。

這便是皇上的相信麼?

安陵容早知皇上涼薄,這時索性撇過頭不再看皇上,還好她對皇上從未抱有希望,此刻也不至於覺得難過。

“皇上,皇后娘娘,此香,乃是臣妾親手所調。裡頭加入了丁香、白檀香等十餘味香料,是決計沒有麝香的。”

“因為,臣妾調製香料,就在承乾宮的院子裡,每日宮裡宮人們來來往往,都是看得見的。”

“而且做好了以後,臣妾統一將香粉按壓進了小瓷瓶裡,再從中挑了一些,送去給芸常在的,想要特意在裡頭下麝香,是絕對不可能的。”

“更何況,香料送去時,芸常在也讓文太醫看過,那時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番解釋,不能說十分完美,總讓人覺得,安陵容彷彿忽略了什麼最為重要的關鍵似的。

於是,文太醫便反駁道:“微臣檢查時,只是挖取了一小部分最上面的香粉。那裡頭,是沒有問題的。”

“而芸常在所用香粉不少,早已是用完了兩個瓶子。而且方才微臣也查驗過了,麝香便是藏在下層的,故而哪怕柔妃娘娘送來時令微臣查驗,只查驗上層,應該也看不出問題。”

這就是在說……

安陵容故意這麼做來掩人耳目的了。

“胡說八道!”

杏兒聽得有些急了,下意識還想說,安陵容卻回頭對著杏兒笑笑,示意她先冷靜一些,旋即重複道:“皇上。”

“臣妾說過了,那些香粉,是臣妾親手所做。而且,是在三個月之前才開始做的。”

“朕記得。”

皇上點點頭,但還是不能證明,安陵容沒有往裡頭下麝香呀!

“那麼……”

安陵容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一盒香粉來,與她送給芸常在的那些是一般無二的,又道:“這香粉,臣妾日日都用著,並無不妥!”

“你當然都要日日用著了!”

芸常在目眥欲裂,喊道:“若非如此,你怎麼能讓我安心使用?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柔妃,你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害我,真真是歹毒!”

……

唉。

安陵容沒忍住嘆了口氣。

她覺得,芸常在太可笑了。

也,太可憐了些。

她若所料不錯,芸常在胎像出現問題,多半是皇后的意思,不管皇后是不想讓芸常在生下孩子,還是單純想陷害安陵容,芸常在都只是一個棋子。

這件事,與當初皇后借福常在滑胎,想要陷害安陵容一樣。

可惜。

兩次,皇后都不走運呢。

“容兒?”

她安靜了很久,皇上亦是忍不住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