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蛋糕,滿月猛地想起來,蛋糕還沒吃呢,她給陸啟明發微信問:【睡了嗎?】

門板響起輕叩門聲,滿月知道是陸啟明,她滑下床跑去開門,敞開的門阻隔在他們之間。

陸啟明洗過澡,換了套家居服,周身氤氳著清爽的水汽,目光溫柔地垂眼看著她,問:「怎麼了?」

夜晚獨處的氛圍讓滿月感覺不自在,她把陸啟明往外推,說:「走,蛋糕還沒吃。」

兩人一起下了樓,怕吵醒父母,只開了餐檯的筒燈,滿月在冰箱裡取出蛋糕,又在抽屜裡翻出蠟燭和火柴,和陸啟明說:「先許願吧。」

蛋糕上點了一根蠟燭,光影拓在男人俊朗的側臉,他說:「希望……」

「欸——」滿月打斷他,「哪有願望說出來的,放心裡許。」

「我的願望可能說出來比較容易實現。」陸啟明雙手撐著中島臺,略略偏頭看向滿月,「能原諒我嗎?」

滿月明白陸啟明指分手的事,過了太久,再提起內心平淡如水,可她仍有不甘心,責問:「我和你分手都沒忘記過你的生日,可你和我熱戀的時候把情人節忘了,我憑什麼要原諒你,給我個理由。」

理由,陸啟明清醒的時候都沒能編出理由,不要說現在醉酒。

他沉默了。

分手那年滿月在讀大三,她和陸啟明讀的同一所大學,專業不同,她在美院。

那天是七夕,滿月從早上等到下午,以為陸啟明憋著準備給她一個大驚喜,結果,真真等來一個大驚喜。

等到快晚上,滿月終於按捺不住了,給陸啟明撥去電話。

打了好幾次,響了好久,陸啟明才接起,嗓音微啞疲倦,他說睡過頭了,沒聽見手機響。

「你是不是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滿月質問他。

陸啟明沉默了片刻,只說了一句對不起。滿月生氣地結束通話電話,他也沒再打過去。

宿舍裡的幾個女孩關係好的親如姐妹,替滿月抱不平,說她這段感情就是太順利了,初戀又無波折,她男朋友沒有危機意識,才會不重視她。

集體給滿月出主意,刺激一下她男朋友。那晚,她們去酒吧玩,宿舍有個長得很帥的短髮女孩,染著流行的悶青發色,舍友給滿月拍了一張短髮女孩親她臉頰的照片,讓發給她男朋友,準會著急誤會吃醋。

滿月照做,置氣地發了朋友圈僅一人可見,可陸啟明只給她發微信:【早點回學校,注意安全。】

一個星期後,滿月收到了陸啟明遲來的禮物,可那已經沒意義了,再後來知道陸啟明拒絕了本校推免。

她失望透了,說:「我們分手吧。」

「好。」

她一時賭氣,沒想到他會答應。

回來這些天,他們沒有敞開心扉談過,滿月不是塊沒有感情的木頭,她能感覺到陸啟明再次向她靠近,只是她自己都不確定未來的變數,她不想留在老家,那就意味著他們會再次經歷人生道路的選擇,她不想重蹈覆轍,因異地戀再分手一次。

滿月眼睛燙燙的,眨了兩下,嚥下心裡的想法,說:「算了,我不和你計較了,過去的事情翻篇了。」

她轉身去切蛋糕,就聽站在身後的陸啟明問她,「有機會進一步嗎?」

滿月手上的動作一頓,心臟像被細線勒緊,強裝鎮定。

香甜的奶油蛋糕裝到紙碟裡,滿月遞給陸啟明,對上男人深深的目光,她大著膽子問他,「怎麼進?男朋友之外的男女關係嗎?」

言外之意,想用「她有男朋友」逼退他,可陸啟明似乎會錯意。

計劃中,陸啟明是想慢慢來的,也許是酒精的催化,讓混沌的腦子不清楚,也許是曖昧的氣氛,讓他理智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