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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閆安排小白領滿月去告別廳和福壽堂這些地方逛逛,瞭解下熱銷的商品,順便感受感受環境。
頭兩天滿月還精心化妝打扮,現在對屋裡這仨同事已經喪失了新鮮感和熱情,妝也不化了,塗了個潤唇膏就來上班,但她五官底子好,長得白,看著像乾乾淨淨的鄰家妹妹。
滿月臂彎掛著羽絨服,手裡抱著從電腦裡匯出的商品設計圖,嘴上忍不住抱怨:「一設計工作,還得到處走,真是恨不得一個人掰八瓣使。」
小白笑,「咱們得幹一行愛一行。」
「我只愛錢,不愛工作。」
一路上,小白給滿月細緻地介紹殯儀的服務環節,滿月沒興趣聽,讓他跳過沒必要的,直接說和他們工作相關的內容。
「其實每道環節都息息相關,就像榫卯密不可分,像那個花圈。」
兩人走到告別廳門口,黑白棕裝飾的禮廳內,家屬各個身著肅穆的黑色,圍聚在棺前瞻仰遺容,低聲哭泣,小白給滿月指立在牆上的花圈。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滿月望過去,不同於她認知裡的紙質花圈,那是用鮮花製作而成的花圈,中間是純白色的玫瑰,外圈點綴著綠葉。
「女孩生前是一名芭蕾舞演員,離開的時候才27歲,正是站在舞臺上綻放光芒,享受鮮花和掌聲的美好開始。一次演出結束,她的腿突然痛得站不起來,檢查發現是骨癌。她積極樂觀地配合治療,忍著疼痛,花光了勇氣都沒能戰勝病魔。臨終前,她立遺囑讓家人不要準備菊花的花圈,她想在人生的盡頭,像在舞臺上一樣再接收一次鮮花。白玫瑰是她指定的,那是她在舞臺上收到的第一束花。」
「像她這樣的往生者還有很多,我們看似簡單設計一個花圈、一個骨灰盒,其實背後存在的意義不單單是銷售一件商品。我們還在幫他們完成最後的心願,盡所能不留遺憾地和這個世界告別。」
「像我喜歡百合,香啊,等我告別的時候就擺滿百合,讓大家都聞聞香味,花粉過敏的就別來了……」小白像在聊一件稀鬆平常的趣事,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滿月眼淚窩子淺,哪裡聽得了他這麼說。不打擾家屬的情況下,她悄悄走過去,看見棺槨裡安詳地躺著一位身穿芭蕾舞裙的女孩,女孩因為長期化療頭髮已經掉光,整容師幫她戴上假髮,鬢角貼上純白的羽毛,凹陷的臉頰經過化妝,在視覺上看起來飽滿光彩。
禮廳的背景音樂播著輕快的《胡桃夾子》,這是她人生的最後一場舞臺。
死亡換一種角度看,大概就像四季更迭,不免凋殘,但在看風景的人眼中早已留下美好的,抹不去的記憶。
第21章 「規則可以為了人情打破。」
殯儀館內進出的人源源不斷,室內溫度高,行人鞋底踩的雪落地即化,潔白的雪變得泥濘骯髒。
沿著主樓走到西邊的福壽堂,裡面是銷售殯葬用品的,滿月跟著小白走進去,店內的陳列不輸奢侈品櫃檯,她霎時被琳琅的商品吸引。
「別說,這還挺……奢靡。」滿月手指撥弄著落地衣架上掛著的壽衣,非她所想的非黑即白單調款式,全是設計精良的套裝,甚至有像新年穿的喜慶大紅色唐裝。
格子架上展示著骨灰盒,精緻得像博物館的展品,射燈光束照在上面,盒身雕工繁複,像玉石通透。
滿月走近,翻著手中的設計圖,對照著編號看材質。
碰上一對中年夫妻在給兒子挑選骨灰盒,銷售員口若懸河地給他們推薦一款價格4990元的玉石款。
女人睹物思人,掌跟揩掉眼淚,遺憾兒子還沒能好好享受人生就早早離開,男人攬著妻子的肩膀,給予撫慰和力量,說給兒子挑個最貴的。
小白在滿月身旁小聲低語:「一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