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整個河東道都瘋了。

各府相繼收到來自稽查司的特殊密文,均是由稽查司在河東道總長親自簽發,屬於僅次於帝都的最高命令。

而各地夜晚氣溫驟降,不少居民聽著天上轟隆隆彷彿雷鳴的聲音,藉著屋外狂風大作,那些寒冷刺骨的風呼嘯著劫掠每一戶人家裡的溫暖。

今夜,各地流宿的乞丐註定要凍死在這個寒冬尾端。

宋明澄盯著天空上那開始收縮的月亮倒影,老實說他也不清楚現在發生了什麼。

“炮臺架設好了沒有?”

“已經就緒!”

宋明澄盯著那不斷縮小的月亮,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給他打下來!

“引雷幡已部署”

“第一發試射!開!”

轟隆兩聲,大地輕微震顫著,宋明澄戴著的那紅色水晶製成的墨鏡死死盯著漆黑夜空,那枚試射彈老實說已經完全融入這片黑暗中,讓人一點也看不到。

有些氣悶的摘下了眼睛,他看見身邊負責觀察的弟子盯著天空,繼而報出修正點位。

“向上東南方,傾角加三!”

接著身邊那炮管底下的金屬轉輪開始咔咔直響,這項設計倒不是抄朝廷軍的,而是對朝廷那座新修繕的觀星臺上,那號稱有一目千里的巨碩機器上,部分零件的仿製。

宋明澄看著有些發懵,老實說,他對於器械是一點也不懂,小時候雖然父親有讓他在道術和器物中做過選擇,可這讓從小就以二世祖的身份驕傲自居的他打心眼裡就沒正視過這些。如今,隨著大哥宋明理把持著家族上下,而用來橫向對比的紈絝二爺宋明澄就顯得有些多餘。

盯著那炮筒看了會兒,宋明澄又抬眼看了看天上,他莫名的出聲問道“這…能看清?”

那位負責觀察的弟子對著旁邊的宋明澄恭敬道“能,二爺!”

號手見已經調整完畢,轉過身來向宋明澄請示“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發射。”

宋明澄聞言,轉過身來,看了眼那彙報的號手,又看了眼圍在那兩管大鐵筒旁唸經的眾位道士,他突然不知從哪來的,竟從心底裡生出了一股無窮自信。

原來,我亦有成為世間良將的潛質!

當心底深處迸發出這份自信時,天上那到底是幻術還是真實存在著的月亮都已不重要了。

宋明澄一隻腳踩在了面前的土堆上,他大手一揮,表情莊嚴道“開炮!”

“開炮!”

號手將這道命令同步發出後,那邊炮手位置的弟子點燃引信,隨即,整個大地再次先後不一的顫抖了兩下。

宋明澄看腳下傳來的震顫,他心頭一陣狂喜。

“原來這就是能令大地都為止顫抖的力量嗎?”

他回頭看了眼那群捂住耳朵身子往後縮了縮的正財弟子們,這位在風流場浪蕩了前半生的紈絝子,突然覺得,女人金錢什麼的都太低端,真男人就應該在戰場上射大炮。

於是他振臂一呼,“開炮!”

原先射向高空的兩枚神火雷在出膛後的數息內便已達到射程極限,再往後便沒法繼續向上。

然而也就是這時,一股神秘力量從下託舉著那兩枚炮彈,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將它們託舉著又高高拋了上去。

地面,已經準備完陣圖的玄門弟子,將陣法啟動後,凡經過此處空域,便能獲得一種上升的力,他們管這陣法叫昇天陣。

說實在的,發明這種陣法的傢伙想必也是個足夠無聊的主,這玩意尋常人站上去浮不起來,反倒是那些重量不足一頭小豬的物件能被吹上去十數米高。現在,這陣圖機緣巧合下在玄門內部被人採納,後經過改良已經能精確控制到讓多重的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