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此耿耿於懷;還不如想著;至少獲得能夠翻案的能力再說
王縉陡然驚醒;見杜士儀意味深長地看了自己一眼;繼而起身離去;他頓時明白;自己心中深處的真正不甘心;卻是被杜士儀看出來了。他耿耿於懷的並不僅僅是自己只能坐視而無法伸出援手;而是……和兄長當年被人陷害遭貶一樣;他根本沒有插手此事的能力;無論權勢地位資歷等等;他盡皆不夠格
把喝多了的王縉獨自一個人丟在屋子裡醒酒;杜士儀信步走到外間;心中知道;憑藉王縉的一點就透;恐怕是立時三刻就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了。可平心而論;他自己此刻所思所想;和王縉又有什麼分別?別看王縉如今不過剛剛踏入中層的門檻;而他已經摸到了朝廷中樞高層的邊;可是;在這個詭譎多變的圈子裡;他那點資歷權勢地位根本什麼都算不上;換言之;他也不可能因為那一對和自己全然無關的兄弟;而貿貿然掀起一場風波。
可如果換成是自己真正的親人朋友;他還會忍否?
“杜十九郎。”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杜士儀本能地回過了頭;這才看見身後不遠處一棵冠蓋如雲的大樹下;赫然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麗人。肌膚微豐的崔五娘早已經不再年輕了;在這個年紀;有些貴婦人興許已經有了孫兒孫女;而她卻依舊孑然一身。只是;十幾年過去了;她不再是當年裝扮成趙國夫人時的假作成熟穩重;而是真正顯得成熟而內斂;那股曾經不容置疑為人做主的傲氣和決然;已經在歲月的沉澱下;變成了一種沉靜而怡人的氣息。
“五娘子。”
杜士儀終究還是走了過去;含笑向她拱了拱手:“黃昏來訪;沒能和趙國夫人以及五娘子多敘舊幾句;就被夏卿拖去喝到這麼晚;實在是抱歉。”
“夏卿這些天精神不好;真真也對我抱怨過多次;如果和你這縱酒談心後;他能夠解開心結;阿孃也好;我也好;真真也好;都會更加感謝你才是;何來抱歉之說?”崔五娘用一句得體的話回擊了杜士儀的致歉;隨即就用燦若晨星的眸子打量了他許久;隨即微微笑道;“一別五年;你不但成婚;很快就要兒女雙全了;時光實在是過得太快。阿孃這兩年已經記性很不好了;可她提起你的次數;仍然比提起十一郎更多。”
“是嗎?”杜士儀對那位體弱卻柔韌的趙國夫人;一直都印象很好;此刻聞言便苦笑道;“我自幼喪母;和十一郎情同兄弟;而夫人又對我多有照拂;在我心裡;她便和我阿孃差不多。倘若有什麼我能做的;還請五娘子一定要明
“多謝你了。”崔五娘彷彿知道杜士儀會有這樣的回答;欣然頷首之後;隨即方才低聲說道;“還請杜十九郎得空早些去探望金仙觀主;自從此次隨駕洛陽之後;她身體一直有些不好;深居簡出;很久沒見人了。”
不管是因為王容的緣故;還是因為別的;這個訊息都震得杜士儀一時為之色變。
金仙公主如今不過四十出頭;而且他當初在雲州見到人的時候;對方不但康健;人也精神奕奕;怎麼會現如今突然身體不適;甚至都到了崔五娘要特意提醒他去看一看的地步?想到王容還在雲州待產;他頓時整顆心都亂了;勉強對崔五娘拱手道了一聲謝就匆匆離去。
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崔五娘忍不住背過身來面對樹於;一手支撐著樹於;深深吸了一口氣。
多少年了?是十四年;還是十五年?她以為能夠順理成章地把他當成生命中的過客;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等到長弟的弟婦能夠完全執掌這偌大的崔家;她不如也仿效那兩位金枝玉葉;遁入道門罷了。那時候不能見到他;也許就能夠擺脫這種思念和惦記。
儘管很想盡快去拜見對王容亦師亦母的金仙公主;可夜半不得出坊門;杜士儀竟是半分睡意也無;硬生生等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