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淵見此目光一動,開口道:「母親有話但請直說,若是兒子能夠辦到,必定為母親辦成!」

「只希望你到時候別忘了我這個母親就好了……」

孫氏話語有些幽幽的,卻是答非所問,片刻不等王淵發問,便直接道。

「二哥兒,你準備一下,明天隨你父親前去祭祖,隨後準備出發,前往京城應考!」

王淵目光有些詫異,不禁道:「母親,距離春闈不是還有小半年,為何要在此時出發?」

「你留在琅琊郡與你的舉業已並無幫助,索性趁著天氣還算溫暖,早些出發,旅途當中,還可秋遊一番,見一見同年,增長一些見識,對你科考亦有裨益,井底之蛙難成大器!」

孫氏語氣不容置疑,這已經是將王淵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王淵隱隱有些明白,皇城司這段時間的小動作,王淵不是沒有察覺,但王淵知道此去汴梁,恐有大變。

孫氏的一番安排恐怕也是出於為他安全的考量,王淵內心深處十分感激,孫氏對她如同己出,甚至比長兄王弘,以及另外三個姐妹,還要更好。

這個時候若非為了他,孫氏早就打上相國寺的大門,將王弘接了回來,王淵毫不懷疑,孫氏有這樣的能力,現在卻眼看著王弘被大和尚們拐跑。

「既是母親安排,孩兒遵從便是了!」

王淵微微拱拱手,當下也不再反對,這段時間離開琅琊郡也好,畢竟這段時間他在琅琊郡中用了不少模板,痕跡太多!

王淵轉身離去。

「這小子答應的這麼快,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孫氏目光望著王淵痛快離去的身影,神色總覺有些怪異,這個次子自小就有主見,她能夠做的了王紹衡的主,卻做不了這個次子的主,每次的安排都會被這小子連消帶打給帶歪,這次就這麼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

那邊,王大老爺很快得到王淵即將進京赴考的訊息,便是連公務都顧不上了,匆匆趕回。

「夫人,聽聞你已安排淵哥兒前往汴梁應考,此事你怎麼沒有和我商量?!」

只片刻,王紹衡氣沖沖的從外間走來,臉上還有餘怒未消,進京應考是多麼大的事情,孫氏竟然一言決斷,根本沒有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裡。

不過望著太師椅上,面無表情坐著的孫氏,王大老爺一腔怒火頓時如同被一盆涼水潑下,在這家裡葡萄架是說倒就倒!

只是這事在王紹衡心頭太重要了。

好哇,其他的事情可以交給你做主!

但是兒子自己也有份,而且兒子在經義上的造詣可是得北地大儒認可的,是王氏未來架海紫金梁!

頭一次,頂著孫氏冷刷刷的目光,王紹衡心底覺得有了膽氣,咬著牙道:

「夫人,我也不是怪你,只是二哥兒進京赴考之事是多大的事情,也關乎著宗族榮耀,理應與我商量,我也好為他做些打算,老太爺那邊也會給二哥兒準備一二!」

「準備什麼?察舉制度已經被廢了,你王氏能夠準備的東西恐怕不多了吧?而且你王氏能夠準備的,我父親同樣能夠為二哥兒準備!」

一番話與噎的氣沖沖的王大老爺半晌說不出話來!

察舉制度在國朝鼎立初期一度大行其是,各地方官員通常擁有察舉名額,譬如舉孝悌,或是奇行,而併入官府,獲得官府名器。

在察舉制度初期是為國朝所用,能夠一定程度的遏制,打擊地方豪強,只是隨著地方豪強的滲透,反過來成了地方豪強反過來加強控制地方的武器。

只是如今察舉制度已經不靈了,被國朝大幅度增改,難度呈現幾何曲線的上升,再想從察舉制度上開後門已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