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諸多變化,比如他已經可以自由活動,比如他已經可以片刻之間來到溪畔救下自己,比如他已經可以用自身的修為來幫助自己,又比如他所輸給自己天地之氣帶著無數道劍意的總彙。

一個只痴於迷劍道的人,自然對這種獨有的劍氣感覺特別靈敏。

一劍可以無視前面那些所謂的變化,但對於後者擁有劍道氣息的天地之氣,他作為劍痴怎麼都不能做到視若無睹,所以他慢慢從林易的懷中坐起,完好的左手支撐著草地,直到其可以盤膝坐在草地上,他才撇過頭去對林易虛弱說道:“多謝小師弟相助。”

謝了師姐兩次,又謝了小師弟一次,此戰對於一劍來說,無疑特別失敗。

他在不斷的感謝,他相信這也不是他的最後一次道謝,只不過對於他來說,此戰已是吸取了足夠的作戰經驗,或許下一次裡,他便不會再讓自己這般狼狽,便可以緊靠自己的能力結束這場戰鬥。

結束的方式有很多種。

但最正常的只有兩種,一種是勝利,一種是失敗。

林易見到自己的師兄向自己道歉,便是笑著回道:“師兄不必感謝。”

一劍聽此,認真緘默了片刻,隨之極其認真問道:“小師弟,我對你有個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你不否做些回答?”

林易繼續回道:“師兄請問。”

……

……

從林易接近溪畔救下一劍開始,身在戰役中的師姐便不再分散注意力,甚至連同一劍的身體向溪面倒去,她都不曾出手搭救。

不出手不意味心狠,對於師姐來說,她對自己的師弟師妹都是極其袒護的,只是她不善於表現,而且之前本是沒有餘力再出手相救,她眸光極其認真地看著遠處的谷叔,看著他無比霸氣的揮刀姿勢,心中更是出現了一抹狠色。

一劍的兩道劍光已是將對方的刀意劈碎,刀意便如一場雨水般滴落分散在了半空之中,意境本是無形無相,除了那一種迫人毀滅性的氣息,便等於毫無觸控的地方,所以谷叔在見到自己的刀意盡碎後,他揮動戰刀的力量驟然增加。

更加強勁的氣息從谷叔身上瀰漫而出,天地之力早已形容巨浪般狂湧,戰刀在半空中劃過無數道鮮明的軌跡,陣陣觸動昊天烏雲般的刀氣開始從四周凝聚。

片刻之後。

一道揮斥在半空中的大刀虛影在空中形成。

這道刀影氣勢如山倒,每每谷叔在半空中揮動一次,戰刀上的力量便像是要將虛空劈碎,然而,便是如此強大的刀影,谷叔即便身為五境強者也為此付出了不少負荷,他揮舞戰刀的速度不快,至少沒有之前快,或者說整個人看去都已被一種力量給牽絆住。

他在奮力揮動戰刀,看似如同揮動著萬斤巨刀,動作極為緩慢。

師姐看著他揮刀,發現了他的木訥動作,然而內心裡卻沒有半絲放鬆,因為她感受到了刀意裡所散發出的強勁氣息,感受到了對方散發出想滅絕一切的強勢之力,故而心中不由開始不斷忌憚起來。

這是一種超出她認知的力量,絕對超出了半步五境不止半步,所以在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時,師姐自然也不會再有半絲的保留與藏拙,而且她也決計不敢。

於是,清河般的溪畔,師姐面帶白紗迎風而立,無形的清風從她身邊遊走,吹動了她的衣角與白髮,然而就在這些清風開始掠起她的白髮時,卻有無數的黑髮從她身上長了出來,速度快到眨眼之間。

黑髮在她頭上生長的很快,像是破土而出後並加速無數倍生長的竹筍,然而除了那正提著木桶持著魚竿走向溪畔的君問,便再無其他人瞧見其實師姐的黑髮只長了半頭,由清風拂開後的中鋒左側的半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