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天寒地凍時,他們安居在南方。春暖花開或者秋高氣爽,就一定在北方的曠野裡溜狗。

前天,我好不容易約齊了她們倆在我家喝茶聊天,說說私房話。她們看我還是鍋冷灶涼的,就恣意嘲笑我說,你看我們都吃了一個饅頭,又吃了一個饅頭了,你怎麼還讓自己飢寒交迫的?

我氣得不行了:還說呢,你們嫁了又嫁,一次比一次嫁得好,憑什麼呢。就憑你們的小瘦腰?我一定要她們指點我迷津。阿綠說,其實也沒有秘訣可談。說緣分太務虛了。依我看,婚姻靠三分運氣,三分的勇氣,還有三分的熱氣。你呢,缺少一點運氣是真的,但你有過嘗試的勇氣嗎?你這麼怕吃虧,又這麼矜持,冷冰冰的做淑女狀。我是男人,也怕焐不熱的女人呵。

阿芳比較老實,說婚姻好比是一道大菜,我們都做砸了一次。但我們的智商不低,同樣的錯誤不會犯第二次。再做菜時,油鹽醬醋糖的,哪多哪少,心裡有數。有了刻骨銘心的經驗教訓,成功的機率應該要比沒有嘗試過的人高吧。

有一種眼淚流在心裡(1)

因為無論他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流淚也是對對方的最高階表現或者手段,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最高階的待遇,心領之,心受之。

我認識的一個男人,特別的憎恨某一個女人。全部的原因,是那個女人曾經嘲笑過他的眼淚。

諸如這種兩個人的感情官司,外人真的不知如何評判才好。如果是那個女人愚笨得居然不解風情,那麼那個男人的眼淚,又是如何地顯現他的不真實,而招致無情的嘲笑呢。

但從此那個男人的憎恨居然就長留心間。據我所知,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平復過的。而那個女人,在我偶爾地旁敲側擊繞了幾道彎詢問之後,她回想起當時的現場,仍是樂不可支地大笑。她說,永遠不要相信男人的眼淚,也不要以為男人的眼淚就比我們女人的眼淚金貴。

她的第一個男人,告別她和女兒遠去美國的前夜,哭了。她被他的眼淚感動,三年中沒有與任何男人有過約會。但有一天他寫信回來說,我們離婚吧。

第二個男人是有婦之夫,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兩人相擁的夜晚,也哭了,說你要等我兩年。等我的孩子考上大學後我就會離開她們到你這裡來。女人又一次相信了男人的眼淚。但沒有等到兩年,被棄的是她自己。

第三個男人比她小好多,兩人相親相愛了很久。當女人說,我們結婚吧,男孩子哭了。什麼也沒有說,第二天走了,再沒有回頭。

所以,當有第四個男人在她面前哭著要表達什麼的時候,她忍不住大笑不已。

男人輕易不流淚。所以,當他們偶爾流出眼淚的時候,就像輕易不笑,一旦笑起來就要有大事發生一樣,讓人心驚肉跳。比如三國裡的曹操,他的眼淚除了讓人心驚,還虛偽得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而諸葛孔明的眼淚就是一種政治策略。他到周瑜的棺材前大哭特哭,哭得吳國上上下下的人,都被感動得涕泗橫流,私底下甚至也開始懷疑周瑜的心胸狹窄。就連周瑜的夫人小喬,也在那裡連連嘆氣呢。

不過我倒是很相信寶玉眼淚的含金量的。曹雪芹是這樣寫的:寶玉喚襲人到跟前,拉著手哭道:我要死了!我有一句心裡的話,求你回明老太太。橫豎林妹妹也是要死的,我如今也不能保。不如騰一處空房子,趁早將我同林妹妹兩個抬在那裡,活著也好一處醫治服侍,死了也好一處停放。這時候,寶釵走過來狠著心告訴他,林妹妹已經亡故了。寶玉聽了,不禁放聲大哭,倒在床上。

如果林妹妹能聽到這樣的肺腑之言,聽到這樣震撼魂魄的哭聲,她一定會從九泉下破土而出的。可惜,不能。於是,沒有幾天,多情公子寶玉就又與寶釵圓房了。

前不久採訪一個“飄一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