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鑄鉛字其實並不簡單,蠟模很容易便會被融化,造成廢品。 好在蠟模製作簡單,只需用刻好的木活字在軟化的蠟塊之中按壓便可。就算數十次只出一個堪用的鉛字,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第一個鉛字刻了一個天字,稍加修整之後,崔俊便以濃墨塗抹試了一下。雖說印出來的字略顯粗陋,但是也算是成功的。 “這墨汁要重新弄,弄成印泥這般的便最好了。”閻立本看著第一個拓印出來的天字,若有所思道。 “這還等啥?”崔俊道:“我屋裡就有印泥,我這就去拿。” “不必,”閻立本拉住崔俊,從懷裡摸出個木盒:“印泥我這裡便有,現在就可試。” 木盒開啟,裡面分為兩格,一格是一方印章,一格便是紅彤彤的印泥。閻立本以手指沾了印泥抹在鉛字之上,再次拓印,這字跡明顯清晰了許多。 “成了!”崔俊看著這一個清晰的紅色天字,興奮不已。 “只需把這顏色調成黑的,便可印刷做書了。”閻立本也是高興,雖說他在心裡覺得做這鉛字還不如直接用雕版來印,但是隱隱總覺得崔俊這活字印刷術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崔俊找來了趙鐵匠,一摞子圖紙也被他派人從自己屋裡取了過來。 “這是印刷機,這東西的架構得用金屬的。而且裡面有不少東西得用銅來做,不知道行不行?”崔俊問趙鐵匠。 趙鐵匠仔細看著這些圖紙,最後點頭道:“這東西做得,就是耗費時間或許不少,會耽擱機床的製造。” “無妨,”崔俊道:“先做機床,這東西的零件有空了就做幾個,現在還不急著要。” “少爺,你好久都沒來咱鐵匠工坊看看了,現在大家夥兒都沒了幹勁兒了。”趙鐵匠一邊收拾圖紙,一邊抱怨。 “也是,”崔俊點頭道:“這段時間一直一件事情趕著一件事情的全停不下來,正巧今個兒有空,我們這就去看看。” “那可好,”趙鐵匠一聽就樂了:“少爺正好去看看咱的機床進度。” “何為機床?”閻立本在旁問道,這機床的名字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是養雞的床嗎?” “噗哈哈哈……”崔俊與趙鐵匠一聽全都笑噴了,這閻立本有意思。 崔俊也不解釋,帶著閻立本去了鐵匠工坊。還沒進入鐵匠工坊,一股子熱浪夾雜著巨大的打鐵聲便撲了出來。 其內數臺蒸汽鍋爐帶動著搖臂上下往復運動著,下面的鍛打頭跟著“乒乒乓乓”打著燒紅的鐵塊。 “少爺,咱這機床大件都已經弄完了,現在麻煩的就是這許多的齒輪和軸。”趙鐵匠撓著頭,指指十幾個正在用銼刀加工齒輪的工匠。 崔俊過去一看,卻是皺起了眉頭:“讓你們先做的傘齒輪怎麼沒見到?” “那玩意太複雜了,做一天都挫不了幾個齒。”趙鐵匠有些喪氣道:“還不如先做這個。” “糊塗。”崔俊皺著眉道:“按我說的不走去做,先把傘齒輪給做出來,要不然你們拿什麼去做絲桿和光桿?拿什麼去做軸承?我要的是先做一套簡易傳動裝置!” 趙鐵匠對於崔俊的話還是不理解,為啥放著好做的東西不做,非要去先做複雜的東西?只是趙鐵匠對於崔俊的話是不會違背的,既然崔俊堅持,那便立刻改做就是。 眾鐵匠一聽要改,雖有抱怨,但也立刻執行。眼見此間事情基本還未入正軌,崔俊便沒了興趣繼續待著。 閻立本見崔俊離開,卻沒跟著,反倒是留在此處與趙鐵匠請教一些機械知識。只是前次莊子裡出過洩密的事情,趙鐵匠在沒有得到崔俊允許之前,便是隻字不說。 若不是見閻立本是崔俊帶著來的,趙鐵匠早就抄著鐵錘趕人了。 閻立本見趙鐵匠不肯與自己說,便知其中有著利害關係,知趣回了木匠工坊。閻立本就此在崔俊處安家落戶,天天琢磨著做鉛字。 崔俊有事沒事兒的也將心思鋪在莊子裡,順便去長安的積善堂收留一些十多歲的孤兒回來。這些小孩子被分配到各個工坊內當學徒,以後便是崔俊的製造業班底。 整個二月李世民沒幹其他的事情,只是下了一道旨意讓各州有炫耀武功,收敵軍屍體封土築成的京觀,不管新舊,一律鏟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