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都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惹怒了太子殿下,成為出氣筒。

畢竟太子殿下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陰沉,即便是太子妃抱著皇孫李象前來,亦沒見到太子露出笑容,完全一反常態。

好幾天都是如此,直到某一日,城陽公主駙馬杜荷帶著幾個人來到東宮勸解,李承乾的情緒才有所好轉。

“殿下莫急,情況沒那麼糟糕。”杜荷沉聲勸解,有城陽公主這樁婚事為基礎,舅婿倆關係頗為親密。因為杜如晦去世比較早,杜家的處境算不上格外好,李承乾沒少照應,尤其是杜荷這個次子。

為此杜荷少不得感恩戴德,畢竟太子是嫡長子,是大唐未來的主人,和太子搞好關係,將來對杜家,對自己都是大有好處的。杜荷隱約還有個想法,那就是自己將來也能成為長孫無忌那樣權傾朝野的國舅,和李承乾相得益彰,名垂青史。

想法是好的,但實現則遙遙無期,尤其是當前情形下,李承乾突然遭遇波折,是誰也不曾料到的。

不過杜荷並不驚慌,也沒有多餘的選擇。這些年他與李承乾走的太近,乃眾所周知之事,在東宮的投資也不少,已經沒機會另擇他人了。

再者,畢竟只是小事,皇帝又沒說要廢太子,眼下很多人都顯得過於激動,危言聳聽了。

李承乾搖頭道:“可旁人不這樣想啊,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長安城裡有不少人都蠢蠢欲動。好似認定了孤這東宮會倒似的。”

“殿下言重了,陛下只是對殿下嚴厲了些罷了!”杜荷道;“殿下是太子,也是嫡長子,陛下寄予厚望,難免要求嚴苛一些,也是可以的理解的。

就好比我家,當初父親對我多有寵溺,但對大哥就相對嚴厲,想來是同樣的道理。不管怎麼說。殿下是嫡長子,為儲君多年,並無過錯,沒什麼大事。

況且殿下已有嫡子。江山傳承,後繼有人的,陛下疼愛皇孫,豈能棄殿下於不顧?”

“但願如此!”李承乾輕輕點頭。但心情還是略微有些沉重。

“殿下寬心!”同行而來的左屯衛中郎將李安儼輕聲勸慰。

“嗯!”李承乾道:“當此之時,孤這東宮雖然沒有牆倒眾人推,卻也是門可羅雀。你們能來也算是殊為難得。

你們的好,孤會記在心上的,來日若孤能順利承襲大寶,必不會虧待你們。”

“殿下是儲君,江山承襲乃是天定,必然。”幾人頓時有些激動,某種程度上這算是李承乾的一種許諾。只要他們想辦法將李承乾推上去,不,主要儲君之位安然無恙,將來得到的回報絕對不會少,乃是當之無愧的從龍之功。

堪比當日的秦王府十八學士,玄武門九將一樣,如果一切按照預想發展,來日的地位與今日的房玄齡、長孫無忌無甚差別。

這樣的許諾,這樣的願景著實誘人,豈能不為太子拼死效命?

“陛下此舉,想必只是警示磨礪太子殿下,但有人小心卻懂自以為良機,蠢蠢欲動,經不住就會有些什麼不利於東宮的舉措,需要防範啊!”

與杜荷一起來的勳貴子弟趙節小聲提醒,一句話捅破了一層窗戶紙,說到了眾人心坎裡想說卻不大好說的話。

不過這種話一旦說開了,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李安儼道:“如今長安城中風聲鶴唳,有人蠢蠢欲動,自然也就圖謀不軌,恐怕有人要對東宮不利,不得不防。”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小人暗害,不擇手段,輕易防備不住,與其被迫防守,還不如主動出擊,清掃威脅。”顯而易見,趙節是屬於激進派的人物,想法和做法都比較主動激烈。

“話雖如此,但是太子殿下本是儲君,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輕易出手反而給人落下口實,於名望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