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城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如按此中之法,豈非女子也可妻妾成群?”

馮去疾點了點頭,道:“自然,以法禮而定,女子若權重為尊,便是以女子為妻為夫綱,妻乃一家之主,為一家之表率,而做夫君的,就要順從妻子,如此,自有法度之約束,妻子可以以現今同等的丈夫約束妻子的法度來約束丈夫,自然,為主者當權,與男子無異,自可以以男妻,男妾來婚娶之。”

“法度之約束才是最有效力之約束,天下男女數不勝數,若無法度之約束,以監國之念,三萬萬大秦子民,貿然提升女子地位,令女子主政,自然就會問題叢生。”

“譬如胡秀,監國可知胡秀今年已三十有二,若是尋常女子,恐怕已膝下有孫相伴,然而胡秀為保全胡氏家業,至今為止,依舊未有婚嫁。”

“全因若胡秀婚嫁,那胡氏必然更換主事之人,而胡氏又因胡秀而榮,胡氏乃商賈之宗族,沒了胡秀之胡氏,必然敗落。”

“可若胡秀婚嫁,依舊處於家主之位,那胡氏便成為他人之嫁衣,謀取胡氏家產。”

“而以法度約束,自不會有胡秀此類悲劇之發生,如今胡秀更是進取商業司右司長,若無法度,恐怕胡秀此生,自此一人而終老,所以老臣權衡左右,這才同意了胡秀的自薦。”

“胡秀在胡氏主商,舉步維艱,為官後自可輕鬆許多。”

“其中特例,老臣自然可容忍其存在,可如今監國贊同了許望舉薦,令其女入少府為吏。”

“許莫負的確有才學在身,可天下之女,與男子相半,其中琴棋書畫通達者數不勝數,但凡勳貴之家,知書達理為女子之德,諸如長公子妃,自幼便熟知秦法,以長公子妃之才學,若能錘鍊,或能與李瞻相提並論。”

“諸多公主,莫不如是。”

“若為官當權,未必比男子差,若給予天下女子之權,自有數之不盡的女子大才者出現為官。”

“倘若依舊以舊有法度來約束女子,那凡一家之內,必有內外之分,其中一家衝突便層出不絕。”

“必然,與之法度,自可維穩。”

“雖說,法自於國家,但法更自於皇帝,其中之別,就要給出更為明確之約束,做出區分,自然就可以令人各思其事。”

“也同樣,若女子有才學抱負,自可為官曆任,自成一家,自貴其身。可倘若女子又想要實現抱負,又想要進入高貴的門庭,譬如入皇室之中,那便要用法度來約束其行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二中選一而進。”

“不至於亂了國朝穩定。”

“而男子亦可衡量其中,世間男子滿腹學問者又有多少,大多數也泛泛之流,流入世俗罷了,為權勢錢財委屈求全嫁入富貴之家者也有不少,更有甚者以嫁娶為由謀奪財產,借勢謀權者不乏其數。”

“其中並無法度約束,自亂其中,但以男權為尊,只要其不違法,便也默然視之。”

馮去疾說著,震聲道:“但倘若要提升女子之地位,令女子可以從政,就必須要預料到,這其中權勢之爭,為國家之安定,就必須要以嚴密的法度來約束男子與女子的行為。”

說罷。

無論是論述的馮去疾,還是聽著的嬴城李斯,都沉默了下來。

李斯想要反駁,不過這其中問題,他從來沒有深思過,一時間也是無從反駁。

嬴城也想要反駁,可是,卻又發現無從反駁。

倒是被這麼一提醒,令他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了過來。

馮去疾的深慮,未嘗不是女子地位提升之後的現實問題。

這讓他回憶起了著名的打拳之爭,不可謂不激烈。

現在思來。

倒是他略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