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咸陽殿。

三人似乎都很緊張。

甚至惹的不少朝臣露出戲謔的表情。

但很快。

朝臣們便不再笑了。

只見逐步踏入臺階下方的三人,步伐越來越堅定,面容越來越堅毅,舉手投足之間緊張之意竟然蕩然無存。

“驪邑縣東山鄉東山亭馬臺裡宣傳員,張良,林天,馮小天,拜見監國,監國千歲千歲千千歲!”

而隨著三人異口同聲的跪拜,整個朝堂的氣氛,也逐漸沉寂到了極點。

嬴城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感慨的笑道:“有誰先來說說,此事的前因後果,淳于愛卿,你來說吧,諫言陳書,好一個諫言陳書啊!”

聞言。

淳于越不緊不慢的從佇列之中走了出來,道:“監國,微臣有言,請諸公訣議!”

“馬臺裡因由,源自專項撥款,振興鄉里一事,朝廷政令所命,專項撥款只對各鄉里發放,且不得由勳貴豪門個人私吞,乃是振興鄉里的專項撥款。”

“何為振興?”

“以微臣愚見,振為動,乃發展之意,興為旺,乃百業興盛之意,合二為一,則為振發興業,增強百業之活力,即,達到鄉里百業興盛,方為專項財政之最終目的。”

“而地緣為政,實為縣各鄉里,應按照各自地緣,來興盛百業,令百姓有安居之地,令百姓有富貴之途。”

“而據微臣所知,內史郡郡守在獲得朝廷專項撥款之後,以各縣地緣分割六千萬撥款,而內史郡郡守也在議事之上明確的提出,各縣以地緣為政。”

“然而,此項撥款流入各縣之後,各縣縣丞所主之政,皆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各縣有以地緣為政者,也有以原有作坊擴充者,更有分發錢財者,而這其中,便有縣丞主掌一縣之政務,卻惰政懶政,曲解朝廷政令,沒有領會郡守之意,以所分專項撥款購買大宗粟米,以此分發各鄉各里。”

“如此輕鬆了事,令微臣費解,微臣不知,這是否符合朝廷政令施政之規範,微臣不知,本應可以振興鄉里的專項撥款,卻被惰政之行為耽誤,這是否也符合朝廷對官員為政的標準。”

“而宣傳司,身負為鄉里解讀朝廷政令的要職,宣傳員見一縣主政官員不按照朝廷政令為政,私改政令,這讓宣傳員不解,究竟是按照朝廷政令為鄉里百姓解讀政令,還是按照縣丞佈政之政令為鄉里百姓解讀政令。”

“若按照朝廷政令,與縣丞佈政大相徑庭,此舉,恐有宣傳員鼓動百姓違背朝廷政令之嫌。”

“若按縣丞佈政,與朝廷政令又大相徑庭,此舉,無異於隱瞞不報,恐有幫兇之嫌。”

“微臣自知,此事事關重大,在得知驪邑縣縣丞方懷所佈之政與朝廷政令大不相同之後,內心便極其不安,隨即陳書以明監國,望監國明息,解微臣之疑惑。”

安靜。

朝堂之上。

眾多朝臣安靜如常,暗自思量淳于越話語之中的重點。

想要知道,今日淳于越,究竟要以何為爭論之中心。

“淳于司正此話,怕是略有欠妥。”而就在淳于越話音剛落,就有人站了出來,奉常府之下掌管禮樂的司署官笑吟吟的道:

“淳于司正為宣傳司司正,宣傳司司正之權,掌管宣傳禮法解讀政令,宣揚大秦思想之權。”

“司正即便是諫言陳書,也應是陳書宣傳禮法解讀政令,亦或百姓愚鈍不知我大秦思想之事,而據微臣所知,百姓尚且愚昧不知秦律為何物,更沒有達到如預想之中,人人皆知秦法,人人皆知秦禮,人人皆知我秦人精神,司正連份內之事尚且都沒有做好,卻猴子摘桃般,顧及份外之事,此已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