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所有人,進必有取。

“不必多禮,該幹嘛幹嘛去,我就是進來瞅瞅。”

嬴城說著,沒有過問任何人的意見,走在了拼湊桌面的正前方,理所當然的坐下來。

“看幾位的打扮,是儒生?”嬴城澹澹的問道。

“儒生張良,儒生陸賈,儒生陳召……見過大律令。”張良,陸賈一眾儒生再次施禮回道。

嬴城點了點頭道:“看來,淳于越終於是將自己的家底都搬來了。”

“不必緊張,我只是聽到有人疑問,這才過來一看。”

“將百姓集中在城池之內,是一件非常不合理的政令,造成巨大的擁擠不說,沒有伎倆的百姓卻受城內許多權貴之人的驅使。”

“不要說八千五百錢,在我看來,就算是擁有八千五百金,也不要居住在城內。”

“有這八千五百金,我就在那邊那個荒灘上面蓋一座巨大的府邸,金玉凋飾,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過不到,非要擠到城裡面那片瓦都充斥著錢權之氣的地方,何苦呢?”

嬴城的話讓眾多的儒生眉頭一皺。

不過出於初來乍到,面對嬴城這個陌生而強勢的人,沒有貿然的反駁。

張良也是十分不贊同嬴城的觀點,卻也是略有顧忌,只得輕微的解釋道:“城池,自古聚集之由,皆為政權的起始,多用於軍事之途。”

“並非以百姓生活而定,親近於天子腳下,是權力天然趨勢。”

這已經說的非常的委婉的。

更直接一點,就是我完全不贊同你的觀點,甚至你的觀點完全是錯誤的。

嬴城笑了笑,道:“權力來源於人,而不是一座城,人在何地,權力就會出現在哪裡。”

“一里之地有里正,便是權力的中心,何苦捨近求遠呢?”

張良眉頭一皺,道:“里正只有一人,這一里之地卻有千餘人。”

嬴城同樣笑道:“如此說來,這皇帝只有一人,丞相只有兩人,九卿只有九人,郡守縣令也均只一人,人們又要去追求什麼樣的權力呢?”

張良再次道:“這管理天下,非一人之事,自有許多的空缺,這是可以被競爭的。”

嬴城笑道:“是啊,天下之管理不是一人之事,這一里之管理也非一人之事,如此,為何又要去城裡去競爭權力呢?”

有儒生實在不想聽下去了,怒道:“鄉野之地乃荒蕪之地,城池之地乃繁華富貴之地,不去繁華之地反而要在這荒蕪之地,是何道理?”

嬴城搖頭,笑道:“為什麼城池之地可以是繁華富貴之地,鄉野之地就不能成為繁華富貴之地呢?”

張良眉頭緊皺的道:“千人之繁華,比不得百萬人之繁華!”

嬴城再次搖頭道:“然而這百萬人,又有多少人居於鄉野呢,鄉城之比,十中去九之又九為城民。”

“那麼,是要讓這其九的鄉民進城容易,還是讓這九之又九的城民下鄉容易呢?”

陸賈駭然驚起,眸光閃爍的驚道:“所以,三萬儒生前來,並非入城,而是下鄉里!”

“而朝廷,要拆城以為鄉里?”

張良震驚的搖頭驚道:“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做到。”

嬴城也笑吟吟的起身,笑了笑道:“咸陽在籍一百三十七萬人,預計戶籍統計可達兩百萬,其中有二十一城,居城者只有三十萬人。”

“讓這三十萬人迴歸鄉野容易呢,還是讓一百七十萬人住在咸陽城容易呢?”

“我認為,三十萬人迴歸鄉野,更容易一些。”

“你們覺得呢?”

張良驚道:“可鄉野如何富?”

嬴城笑道:“石米如何,石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