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個馬臺裡的里民,卻在這裡大興土木,各忙各的。

實在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一幕。

“難道就沒有人管嗎,怎麼就將人丟在這裡,用涼蓆一蓋,任由死亡,如何為孝道。”

“百善孝為先,如何以此等方式對待生育之恩的父親?”

張良怒斥。

圍觀而來的陸賈和眾多的儒生也是怒從心來。

如此有違孝道的行為,著實看不下去。

嬴城也是眉頭緊鎖,忍不住心中憤怒的質問道:“這是誰的爹,被扔在這裡難道就不管嗎?”

旁邊的里民也是被嚇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回道:“回官爺,這是馬老太爺,里正馬大的爹。”

正此時。

一道一瘸一拐的身影急匆匆的趕來,邊跑邊急切的喊道:“馬臺裡裡正馬大拜見大律令。”

“這是你爹?”嬴城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的質問道。

馬大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正色道:“是下官的爹!”

嬴城還沒有說話,旁邊的張良就已經憤怒抑制不住的怒問道:

“馬大,你如何敢將自己的父親丟棄在這無人問津之處,而你這樣不遵孝道之人,竟然還能被尊為里正,豈有此理。”

馬大自然不認識張良,可見到張良站在大律令的身後,憤怒的質問自己,也是心中一緊,急忙解釋道:“啟稟大律令,我爹得了老病,我已經放棄救治了,只能等死。”

“並非是下官將父親丟棄與此,只是老病身體發熱,需要以涼水降熱,置於這陰暗潮溼之地,或許還能多活幾日。”

張良眉頭緊鎖的怒斥道:“那就無人照看嗎,如何能對得起生養之恩?”

嬴城也是疑惑,低聲詢問郭懷義,“這老病是什麼?”

郭懷義迅速的回道:“公子,這只是民間的一種叫法,其實就是放命,生命垂危即將死亡之意!”

“在軍中經常以老毛病來自稱,就是治不好舊疾。”

“而在民間,老病這種稱呼,卻更多的是等死之意。”

“以這老人的樣子,已經無法進硬食,甚至連米湯之類的流食都吃不下去,只能以涼水或其他冰涼果梨之汁的涼食來餵食。”

“這裡正說的沒錯,也不知是何原因,人雖近死,可身體卻越來越滾燙,尤其前胸所在,近乎到滾燙的地步,必須要用冰涼之物來降溫。”

“這樣子,死就是這七八天的事情,做再多的努力也沒有用,無力迴天。”

“這種情況在民間常見,尤其是因為勞疾而老病,可能一趟便是四五年,兩三年,兒女早已如尋常對待,等著死亡,毫無他法。”

“而勳貴之中,自是請最好的疾醫來治療,也因此,並不會如這般消瘦的只剩下骨頭。”

聞言。

嬴城愣愣的盯著躺在木床上等死的老人。

也看著不怎麼悲痛的馬大以及匆匆趕來的馬三,馬家的幾個弟兄。

“老人躺了多久了?”嬴城問道。

馬大唉聲嘆道:“回大律令,不算今年,快三個年頭了。”

“早年我爹癱瘓在床,卻也能坐起攙扶而走,但這是越來越不行了,今年開始,就無法吞嚥硬物,只能以流食吊著命,可上月二十二左右,連流食都吞嚥不下。”

“下官也想照顧啊,可這照顧也沒有用啊,什麼都幹不了還託著下官這個壯勞力,再加上裡中事情太多,就只能把爹放在這裡,讓王四家看著點,什麼,什麼時候死了,喊……喊下官一嗓子。”

說著。

馬大,馬二,馬三幾兄弟匍匐在地上。

“罷了,我只是來看看馬臺裡的情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