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寂。

眾人神情皆有些微妙。

裴皇后低聲道:“長樂……”她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別衝動行事。

畢竟今天這曲江宴,名義上還是太后操持的!

可楚若顏才不管這些,若說從前七情還在會顧忌幾分,那此刻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皇后娘娘,不是長樂不識趣,實在是我二妹妹這罪遭得太冤枉,您說她若是贏了神木鼎就要賠上自己的小命,那倒不如方才輸給馮姑娘,對吧?”

這話一落,馮纓瞬間變了臉色。

馮二夫人喝道:“長樂縣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馮家只有兩房,歷來同氣連枝。

馮纓生母早逝,馮煥也沒有續絃,所以鎮北將軍府一直由她這個二房夫人做主。

可楚若顏看都沒看她一眼,揮了下手。

周嬤嬤立刻拽著個丫鬟過來:“姑娘,人找到了!”

馮纓頓時擰緊帕子,馮二夫人也莫名道:“這不是外院伺候的歡兒嗎?你們拿她做什麼?”

楚若顏輕抬下巴,周嬤嬤道:“諸位貴人有所不知,方才我家二姑娘落水,就是拜她所賜!”說完狠狠往那歡兒胳膊上一擰,痛得她尖叫連連。

“奴婢沒有!求主子救我!”

周嬤嬤臉一沉欲加大手勁,馮纓斥道:“夠了!”

她說罷上前,對著楚若顏盈盈福身:“長樂縣主,我知你因令妹之事心生不滿,若真要罰,就請罰馮纓吧,莫要遷怒無辜之人!”

這番話說得深明大義,一直忍著沒開口的嘉慧出聲道:“母后,馮纓說得沒錯,這分明就是她借題發揮!”

顧飛燕也幫腔:“公主所言極是,還請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區區一個丫鬟,莫說掐兩下,就是打了殺了也不過一兩句話的事兒。

關鍵是這馮纓要護,嘉慧公主也要幫忙,因此有些想攀附的跟著道。

“馮姑娘心善,嘉慧公主更是仁德,求皇后娘娘做主!”

“長樂縣主私心用甚,請皇后娘娘下令申斥!”

……

你一言我一語,聲量也漸漸高了起來。

裴皇后面露難色,卻見楚若顏不慌不忙走到那丫鬟跟前:“唔,你說你冤枉?”

她點頭如搗蒜,楚若顏便笑:“那你豈不是說,本縣主冤枉了你?”

歡兒一呆,就聽她輕飄飄的聲音落了下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去順天府報官吧?”

報官???

大姑娘吩咐她撞人的時候,可沒說會鬧到報官啊!

歡兒慌亂抬頭,就見這位縣主面帶微笑,說出來的話絲毫沒有玩笑之意,“是啊,報官!在場這麼多人呢,官府挨個兒查,總能查出來。”

“若是順天府不行,那就到大理寺,大理寺也不行,還有刑部呢!你放心,本縣主最是不會冤枉好人,哪怕鬧到皇上面前,也得還你一個公道才是。”

歡兒渾身劇顫,真的是怕了。

莫說鬧到皇上那兒,就是這報官之前先挨的二十大板子,她又能扛過幾下?

驚慌失措地去看馮纓,後者卻上前,厲聲問道:“縣主如此言之鑿鑿,到底是不是你?”

歡兒一呆,從她眼神示意中,已能明白兩分。

可仍是不捨家中……

“你若如實招了,你家裡人我可以保證,會善待他們!”

馮纓的話,終於讓她下定了決心。

歡兒猛地一頭叩首:“是奴婢做得!奴婢、奴婢是恨楚二姑娘搶了我們姑娘風采,所以才故意撞她下水,想為咱們姑娘出口惡氣!”

馮纓鬆了口氣,場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