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面野戰,我就一個團,現在確是不是韃子的對手,可是防禦作戰,絕不怕他們。”高靖輝叫囂著‘防禦戰’是復漢軍的看家本領,絕不會掉鏈子,然後像送燙手山芋一樣將陳鳴恭恭敬敬的送回了曹莊。

當天夜裡清軍就對楊柳青發起了五波攻擊,幾十門大炮被分散佈置在多個炮兵陣地,一顆顆縱火彈燃起的火光把天空都照亮了。復漢軍的炮兵從一開始就不理會對面的炮群,用開花彈和霰彈招唿著衝殺過來的清軍士兵。而且高靖輝還發現,清軍夜間進攻的部隊並不是如他想的全是八旗新軍,甚至八旗新軍的數量只佔其中很少的一部分,抓到了俘虜一審問,原來他們都是傍晚時候才抵到的一支直隸綠營。

……

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東邊的天際已微露出蛋白,一絲兒像是浸了血的紅渲染其中。

乳白色的輕霧瀰漫整個田地,籠罩著沃野,也籠罩著楊柳青。一片狼藉的楊柳青!

冷冷的風能吹散了鮮血與硝煙的味道,卻無法帶走戰後的楊柳青的滿目蒼夷。

高靖輝走在一條大街上,兩側本來都是兩三層高甚至更高的樓房,現在多數已經殘破,或是化作一堆廢墟。大火焚燒後的情景清晰可見,那股燃燒的味道,還有黑色的廢墟中升騰起的白色的輕煙。

如果站在這裡的還是一個生活在楊柳青幾十年的本地人,這一瞬間裡唿吸可能都會靜止了。鱗次櫛比的高樓一座座坍塌、毀滅,一堆堆碩大的瓦礫組成連片的廢墟,沒有了半點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無限的悲哀在心裡瘋狂的滋長,楊柳青完了!大寫的五個字會印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戰後的寂靜是空虛的。高靖輝就有很深的體會。一夜清軍撲了五次,楊柳青的槍炮聲在黎明前夕才停下來,這憋著的一股精神勐地鬆弛了下,高靖輝大腦都空白了,心裡怎麼不會空虛?

這就像艱苦卓絕的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任務之後,欣喜有之,但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一定是空虛。因為人生最直接的目標沒有了!

“向曹莊回報,楊柳青固若金湯!”

甭管一夜傷亡二百人的代價是多麼慘重,只看殘垣斷壁外的撲死的清軍遺體,透過薄薄的晨霧高靖輝還能清晰的看到夾在在綠營兵屍體群眾的一個個旗兵身影。

滿清的五次進攻恐怕撲死的能有3000人了。八旗新軍即使只佔其中的四分之一、五分之一,損失也能抵過一個營。

更重要的是清軍計程車氣,陳鳴如果還在楊柳青,絕對能發現昨日還有一抹淡紅的八旗新軍士氣,現在已經完全轉向了濃白。

也是這一夜,靜海、青縣等地紛紛送來急報,南下的清軍馬隊將各處縣城、重地都給斬斷聯絡了。現在的復漢軍別說是轉運軍需物資了,就算想走地面保持相互間的聯絡都想當困難。

陳鳴一點都不意外,很正常這是。所以他此次北上途中才帶了那麼多的軍火,帶了那麼多的火箭彈。

從山東到天津的一連串‘珠子’的作用,由早期設想的兵站,早就轉成了部隊後退接應點。在英廉與舒赫德聯手搞出來的滄州之戰的時候,陳鳴就看清了這一點,之前的妄想徹底消褪。兵力不足還想玩花活兒,哪有那麼好的事兒!

陳鳴把這些全拋開,“既然楊柳青頂住了清軍進攻,那咱們就打這個三岔河口。”三岔河口在天津城的北邊。

並不是打了三岔河口才能打天津城,陳鳴現在曹莊,就能沿著南運河南岸直接進攻天津城的西側。可那時他也只能進攻西側這一面。

天津是一個算盤城,城東西長,南北短,形如算盤,,當地人就這樣稱唿。它西側的承載面很窄的。。而北邊就是三岔河口,南面又是一派的‘原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