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然而,這抹笑意尚未完全綻放,她的身體便已不堪重負,如飄零的秋葉般緩緩倒下,最終癱軟在腳下那片灰燼和白雪參半的地面之上。

還好……

你還活著……

一陣風雪飄過。

滿地白雪之上出現了一個男子。

男子一襲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卓然而立,一頭銀髮隨風輕拂,更襯得他整個人仿若霜雪雕琢而成。

此刻,他那對宛如寒星的銀眸,正靜靜地凝視著地上那名女子,女子衣衫襤褸,滿身的傷痕縱橫交錯,鮮血已將她身側的土地浸染。

片刻後,男子緩緩收回目光,回過頭來,眼神瞬間變得冷峻如冰,望向不遠處那群如烏雲壓境般黑壓壓計程車兵。

人子啊……他們到何處,何處便不得安寧。

而在戰場的另一隅,一條身形巨大的蚺蛇正痛苦地蜷縮著,鱗片破碎,鮮血淋漓。

雪神過去踢了巨蚺一腳。

“別睡了,蠢貨。”

巨蚺睜開眼睛,雪神抬手一指河生:“想立功嗎?帶她回去。”

巨蚺溫順地爬過去,張口將將河生輕輕銜入口中,鑽進了墓室大門。

-

主墓室之內,靜謐得仿若死寂,唯有燭火在幽暗中詭譎地搖曳著,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無威嗣紳靜坐在其中,神色凝重。

忽然,一絲熟悉得令人心悸的血腥味瀰漫開來。

他倏地睜開雙眸,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抹驚惶。

……河生!?

他猛地起身,不顧一切地朝著墓道趕去!

剛踏入墓道,便見一條身形巨大的巨蚺蜿蜒而來,它身軀龐大,每一次蠕動都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巨蚺一路擠過狹窄的墓道,徑直來到無威嗣紳面前。

緩緩張開血盆大口。

它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身影放到地面上。

——正是滿身燒傷的河生。

她此刻遍體鱗傷,衣衫襤褸且焦黑一片,原本靈動的面容此刻滿是痛苦與疲憊,頭髮凌亂地散落在臉頰兩側,幾縷髮絲還被鮮血黏連在一起。

他見狀猛地瞠目,空洞而絕望地大睜著,眼球似要因這巨大的衝擊而迸裂開來。

這是……河生?

如果不是那股熟悉的氣味,他看到河生的一瞬間,都認不出來。

地鬼手顫抖著將河生輕輕抱起,輕輕擁入懷中。

“不……”

他的嘴唇急劇顫抖,開合間卻發不出一絲完整的聲音,喉嚨像是被死死扼住,只能擠出破碎、哽咽的低吟,彷彿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痛,令他窒息。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雙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每一下顫抖都彷彿是在宣洩著內心深處那如潮水般洶湧的心痛與幾近發狂的憤怒。

不可能……

他的眼線說了,她還好好的。

她方才還好好的!

身體也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撐的骨架,他的指尖在顫抖,深深嵌入掌心,殷紅的血滲出,他卻渾然不覺。

塵土沾染在他的髮絲與衣衫上,他甚至不敢用力去抱她,心臟的每一下抽動都飽含著深入骨髓的悲傷,整個人被無盡的痛苦吞噬,仿若世間再無一絲光亮能將他救贖。

“那些混蛋……”

他沉聲說著,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無盡的怨念,和咬牙切齒的決絕。

無威嗣紳墨綠色的眸子裡洶湧的火焰蓬勃而起,肆無忌憚地熊熊燃燒著。那跳躍的火苗,似是要將這無盡的憤怒與揪心的痛徹,全部宣洩而出,彷彿下一秒,這雙眸子便能噴薄出足以焚燬一切的烈焰。

墓道中猛地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