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趨於昏暗的視線,忽然亮了起來。

祭司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

他拿過戟頌手裡的銀環,放回了少年手裡,拽著戟頌離開了這裡。

戟頌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麼。

“你幹嘛?”戟頌不知道他此舉的用意。

“如果不清楚的話……”祭司一邊拉著戟頌向前走著一邊說道,“妖子的東西,你最好不要隨便收下。”

“那東西是什麼?”

“是束縛,白將軍。”祭司說道。

戟頌不是神術巫道之人,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那東西收與不收,其實對於她而言也沒什麼影響。

只是有人主動送她東西,還說她是好人,戟頌有些……

開心?

夕陽沉入山脊之下,夜幕降臨,星星點點的光亮在頭頂的天穹之內交替閃爍。

從燕居出來的三個人坐在馬車上,在平實的大道上向前行駛著。

戟頌駕著車,旁邊勒金死命地扯著鼾聲。

馬車駛過一塊嵌入地面的石子,疾速行駛的馬車顛簸了一下,睡成死豬的勒金向車下倒去。

戟頌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勒金。

勒金這才醒來,看到自己半個身子斜到了車外面之後,嚇得抓住了戟頌的手。

勒金驚魂未定地看了看戟頌,整了整衣襟,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最後有意識的時候隱約還是在正午的時候,而現在已是滿天繁星,可想而知戟頌駕車駕了多久。

勒金念在方才戟頌幫了他,試圖接過戟頌手裡的韁繩,說道:“辛苦了,接下來我來吧。”

“大祭司不是法力無邊嗎?不能施個轉移的咒術什麼的麼?”

現在已經是子時,戟頌有些睏意,照這樣子行駛下去的話,一會兒她還得出來和勒金換班。

勒金聽到戟頌口中的話,面色一變,然後說道:“白將軍並非神術巫道之人,許是不知道,轉移之術乃是神術巫道首屈一指的禁術。”

原來戟頌以為神術巫道之人是無所不能的,但現在看來,也會受到諸多的限制。

戟頌將韁繩給了勒金,打了個哈欠,隨即起身。

勒金不知道她要去哪裡,抬起頭問道:“你要去哪兒?”

“睡覺。”

戟頌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她可不想在外面睡,萬一睡得沉了,她可不相信勒金會抓住她。

馬車內窗簾微曳,柔和的月光透過簾子開啟的間隙落在祭司稜角分明的臉上,將他清逸的面龐分成明暗兩半。

祭司注視著窗外,一雙通透的眸子浸滿了似水的夜色,銀髮隱在黑暗之中,只有被月光照到的那一兩縷髮梢反射著銀色的光輝。

走進來的戟頌沒有在祭司身上過分停留,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發現祭司沒睡之後,便坐到了祭司旁邊的坐榻之上,抱著胳膊緩緩睡去。

片刻之後,祭司覺得肩膀一沉。

他望向窗外的目光沒有偏移,只是眼底多了一份柔和。

-

良久之後,戟頌醒來。

發現外面已經大亮,日頭正盛,而自己正枕在祭司的肩膀上。

“……”

戟頌悄悄地看了祭司一眼,打算神不知鬼不覺把腦袋挪開。

卻發現祭司沒睡。

那雙清湛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戟頌。

戟頌頓覺尷尬無比,頭離開祭司的肩膀,坐了起來,問道:“到哪兒了?”

“平址。”

平址……戟頌估摸著離長河地應該不遠了。

戟頌朝窗外看了一眼,現在日頭高照,已經快正午了。

想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