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如水。

祭司孤身坐在屋內,看著灑落在手上的月光。

清冷的月光透過斑駁的窗欞,如銀紗般輕柔地灑落在他的手上。

他修長白皙的手沐浴在這銀色冷暉之下——

忽地,幾滴鮮血突兀地滴落在他的手上,顯得格外刺目。

與此同時,一絲血色從祭司唇角緩緩溢位,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不緊不慢地淌下,在他的衣襟上暈染開一片暗紅。

如若這就是神罰的話……

也未免來得過於平靜。

他抬眸望向窗外,神色平靜如水。

今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神力已如潮水般退去,如今的他,不過是一介凡人。

如若大劫將至,今日便是最好的時機。

他心中暗自思忖。

一陣熟悉的腳步聲便在門外響起。

想殺他的人,如約而至。

“好久不見。”

一道嬌柔卻又透著絲絲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黑袍女子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

她唇角勾著一抹邪笑,那笑容仿若暗夜中的罌粟,美麗卻又致命。

“你似乎…… 把我送給你的大禮放走了呢。”她微微歪頭,眼神中滿是戲謔。

祭司緩緩抬眼,看向黑袍女子。

眼中寒意凜冽,仿若寒夜中的冰刃,能瞬間將人凍結。

“就那麼在意她的死活?” 黑袍女子仿若未察覺到祭司的敵意,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向他,“可你應當知道…… 她是不會死的,不是嗎?”

她的聲音輕柔,卻像是在祭司的傷口上撒鹽。

“你是來這裡同我閒聊的麼。”祭司冷冷開口,聲音中沒有一絲溫度,彷彿眼前的女子只是空氣。

“自然不是。”

黑袍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狠意,轉瞬即逝,卻又被祭司敏銳捕捉。

“我算過了,”她微微湊近,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的命,到今日為止了。”

面對這赤祼祼的死亡威脅,祭司神情依舊平靜,仿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他靜靜地看著黑袍女子,沉默不語,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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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不好了!”

嵐預感到了祭司已經遭遇了大劫,急忙去稟報慈辛。

上次祭司為了那個不死之身使用了禁術,而且是對身為萬咒之禁忌的不死之身使用了禁術……自那以後,整個長河地便做好了祭司可能會遭遇大劫的準備。

長河地的神守神狩全部出動,按照嵐所感應的方向進行搜尋。

最終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發現了一堆高高隆起的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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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散發著詭異光芒的法陣層層密佈,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禁錮之網。

黑袍女子雙手在虛空中飛速舞動,似在編織一張無形的網。

隨著她的動作,一柄柄漆黑如墨、劍身閃爍著森冷寒光的長劍,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精準無誤地朝著石床上的人刺去。

殷紅的鮮血從創口處緩緩滲出,在石床上蜿蜒成可怖的血痕。

那溫熱的觸感,在這冰冷的石面上裡,顯得格外突兀。

承聶身處法陣之外,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每一寸空氣都彷彿被禁錮,讓他無法踏入其中哪怕一步。

法陣的光芒在他臉上閃爍跳躍,映照著他複雜的神情。

雖然不能親手將他千刀萬剮,有些遺憾。

他的目光緩緩聚焦在結界之中的人身上,眼神中滿是怨毒與仇恨,指甲不自覺地深深陷入掌心,殷紅的鮮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