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陸三嬌復又補充道:“我很高興你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並且希望你會將其牢記在心中,另外,我還希望你能夠記得……”

“是我准許他這麼做的。”

說完這句話,陸三嬌站了起來,並沒有跟著蘇文離開,而是靜靜地守在徐應身邊,不讓任何人靠近。

之前那位攔在蘇文身前的翰林,只能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既不敢阻攔蘇文的腳步,亦不敢上前救治駙馬爺的傷情。

如果他真的有那番膽量的話,或許早在片刻之前,他就應該攔下蘇文那突襲而至的拳頭,可惜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便在蘇文爆掠而起的同時,陸三嬌也站在了他的身邊。

他知道,今日之後,自己最好的選擇,便是逃離翼城,逃離衛國,徐家一日不倒,恐怕他便再也不能回來。

而於另外一邊,蘇文終於在徐應親衛的帶領下,來到了徐家花苑的地牢之前,他低頭看著那幽深無盡的石階,暗暗握緊了腰間的冷月劍。

拾階而下,蘇文以自身才氣作為火把,將整個地牢映照得一片通亮,然後他看到了那個滿身橫肉,正一臉錯愕的牢頭兒。

蘇文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沉住了氣,開口問道:“駙馬爺讓我來問問,那個方小樂情況怎麼樣了?”

牢頭兒只是一個小小的文生而已,見得蘇文身上的才氣色澤,正有些惶恐地準備行禮,卻在蘇文的這番問話下愣住了。

“方小樂?今天早些時候不是已經向駙馬爺稟報過了嗎?”

蘇文滿臉平靜,擺擺手道:“駙馬爺想要再確定一下。”

“是!是!”牢頭兒根本不疑有詐,畢竟他又哪裡能夠想到,竟然有人能膽大包天到硬闖徐府,甚至將駙馬爺也打成了重傷?

所以他立刻堆起了一臉諂媚的笑容,低聲道:“那方小樂實在是嘴硬,我已經在他身上施盡了手段,但他還是什麼也沒說,昨天眼看駙馬爺給的時限已經快到了,所以我一時失手不小心用刑重了一些,結果那小子沒能挺得住……”

蘇文突然低下了頭,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牢頭兒有些吃不準這位大人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金錠,笑著說道:“請大人一定為我在駙馬爺身前美言幾句,我可真是已經盡力了,都是那小子自己不爭氣,你說這事兒弄得……”

蘇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終於開了口:“人在哪裡?”

牢頭兒舉著金錠的手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不過他還是自作主張地將金錠塞進了蘇文的懷中,這才低聲回答道:“還沒來得及掩埋,我就是想著萬一駙馬爺要差人來看呢?您不妨去查驗一下,我可真不是沒出力啊!”

說著,牢頭兒就像是表功一般,趕緊一溜兒小跑將蘇文帶到了一座矮小的牢房之前,指著裡面那具被布單輕輕蓋住的屍體,討好地說道:“喏,那就是了,不過我怕會汙了大人的眼睛,要是讓您覺得不舒服可就不好了。”

蘇文沒有應聲,只是慢慢走到了那小小的屍體之前,渾身發顫地掀開了布單。

映入蘇文眼簾的,是一具千瘡百孔,如同人彘一般的屍體。

兩行清淚,自蘇文眼中悄然滑落,滴在了方小樂那死不瞑目的臉龐上。(未完待續。。)

第兩百四十五章 陪葬

蘇文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俯下身,輕手合上了方小樂的眼簾,伏在他殘缺的耳朵邊輕聲呢喃道:“小樂,對不起,對不起……”

片刻之後,蘇文環手將方小樂抱在懷中,然後重新站起身來,朝監牢外走去。

失去了雙手雙腳的方小樂很輕,蘇文抱著他就像是抱著一個嬰兒,不吵不鬧,正安然入睡。

“大人,您這是……”牢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