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返身穿過靈堂,一路跑到雪地裡,穿著一雙莫利山給她新買的雪地靴站在了蔣懷銘的跟前。

她開口,“哥哥,你這樣會感冒的。”

蔣懷銘沒有任何動靜。

小雯邊蹲下身,從暖手袋裡伸出小手把蔣懷銘凍得腫得老高的雙手從消融的冰雪裡刨出來,“我爸爸說,人死了也會有意識,會飄在空中往下看,活人做了什麼他都能看到,不過你得讓他看到臉,不然的話,他飄太高會不知道你是誰。”

蔣懷銘在雪地裡凍僵的手抬了根手指起來,他跪趴在地上的身子也挪動了一下,身上覆蓋著的雪花抖落了不少下來。

少年仰起頭,立起脊背,挺拔消瘦。

他的淚痕已然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裡凍成兩道冰柱,甚至連睫毛上都掛著雪花,一雙狹眸銳利無比,凍得毫無唇色,半掀起眼皮看了眼小雯,言語冰冷,“別擋我前面。”

前面是他父親的靈堂,黑白照片立在正中央,周圍都是紙紮的花海和一排排擺放整齊的花圈,還有燃起的高香繚繞。

小雯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位置,她的手指也被這雪花消融成冰塊的驟寒凍僵了,立馬塞進了暖手袋裡面。

“還不走?你不是今天第一個勸我的人。”

少年眉骨深刻,其人就像冰雪反射的陽光,乍看明亮耀眼,但本質卻冰冷。

但小雯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他爸爸更加冷酷的人,雖然面對她的時候,他真的是一個無微不至的父親,可是她也曾意外瞥見過他判若兩人的一面。

“哥哥,我沒有想勸你。”

小雯蹲在一旁,下巴擱在暖手袋上,偏過頭看向蔣懷銘。

驚鴻一瞥。

少年乾淨的側臉輪廓被下午斜射的霞光淺淺鋪了層光影,他的氣質大概因為常年在國外,清冷又很遙遠。

黃三忙完了的後面的事,抱著毛毯和暖水袋疾步而來,“少爺,再好的身體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要是老大在天之靈一定要擔心了。”

他一來便見方才他費盡口舌勸了半天都不曾起身的蔣懷銘立起了身子,旁邊有個生面孔的小女孩,但他手裡的暖手袋黃三認得,是田馨之前抱在懷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