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痛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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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羅機場似乎永遠都是那樣的人山人海。

杜檸自下了車,只匆忙道了聲謝謝便跑得了無蹤跡。

付青洛本以為她也是來趕飛機的,只是那樣狼狽又兩手空空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不住唏噓。比她更悽慘的登機人,付青洛此生再也沒有見到過。

送走陸怡璇,付青洛便要驅車回去,那麼多那麼多的人來來往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瞥見了縮在柱子後面的杜檸。那時,他們彼此之間,還僅僅是知道對方英文名字的程度。

“lemon?”他疑惑地輕喚一聲,穩步朝著杜檸的方向走去,漸漸走進才看清楚,原來,她躲在這裡哭。

說哭也是不正確的,因為滿眼的霧氣,卻並沒有一滴眼淚掉落下來。

她的兩隻手都不自覺地握成了一團,嘴唇上的殷紅估計是她自己咬破的,因為不是規規矩矩的乾涸裂口。

她忍得辛苦,他看得清楚。

“沒趕上麼,換下一班就是了。”想必是有急迫的事,不然也不會傷心至此罷。漂洋過海,他們也總算相識一場,付青洛翻翻口袋,卻沒能尋到任何紙巾。

杜檸怔了怔,擺手想開口說句沒事,一抬頭,眼淚就這麼噼裡啪啦地對著他掉個沒完。

那時,杜檸一面忙著用兩隻手背來回擦眼淚一面還慶幸不已地想,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面被他接二連三地看到,還好她跟這個leo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杜檸忍得漸漸費力,因為感覺鼻涕馬上也要出來活動了。付青洛四下看看,想必是在尋找超市。幾秒鐘後,付青洛微微抬手,正要開口說我去買紙巾,不想動作卻不及她迅速。

“實在對不起了,我會再買件一模一樣的存在酒吧。”杜檸抽抽搭搭地說著,不再理會付青洛,轉身向外面走去。

付青洛難以置信地僵在原地,親眼看著杜檸拿了他搭在肩上的白色薄外套,邊走邊擦眼淚。她垂著頭,肩膀一聳一聳,走著走著,居然還很恣意地用他的衣服擤起了鼻涕。

走得稍稍遠的時候,付青洛看見杜檸忽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滿臉淚水,定定地望著有他在的方向,隱隱約約扯出一個笑容來。

這幅畫面,定格在付青洛腦海中很多年。他一直都以為,那個機場的夜晚,杜檸轉過身來微笑,是因為對他愧疚亦或感激亦或其他某些彼時尚不明晰的情緒。只是那樣純粹近乎某種釋然的微笑,輕輕撞擊了一下付青洛的心臟,令他也稍稍對那件壯烈犧牲的阿瑪尼外套釋然了些。

於是,他也朝她勾起了嘴角,雖然,只是淡淡的。

假如付青洛肯回身望望,他就會看見,三年前,那個曾為了某個如今已記不得名的生物而站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求著情的男人,似乎,是叫做許濯罷,此時正環著顧語希吻得難捨難分。顧語希,付青洛是認得的,因為是盛屹近來新籤的廣告代言。

只是,這一切全都是假如,畢竟,付青洛沒有回頭,所以他便沒有看見,也所以,付青洛並不知道,那時的杜檸,滿心滿眼,看見的都是那個男人,那些沾溼了他外套的淚水,也同樣的,全都是因為那個男人。

第7章 七

杜檸向來誠信,隔天便又買了件同款的阿瑪尼外套送去了酒吧寄存,只是之後,杜檸便再不曾去過那裡。也再沒有同許濯聯絡過,這點志氣,總歸還是有的。

在倫敦生活了一年零五個月,杜檸仍沒有記得出門前要帶傘。這期間,dulce交往了一個男朋友,因此杜檸被淋溼的機會便越來越多。

上學期期末的時候,杜檸拿了全額的獎學金,同專業比較的話,那時杜檸的成績即便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