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就是...覺得總給你發訊息很煩人。”說這話時指甲不由得掐進掌心,那裡還留著練琴磨出的繭。

滾筒洗衣機突然劇烈震動,像極了此刻她胸腔裡橫衝直撞的心跳。

嚴淵忽然湊近鏡頭,巴黎的梧桐樹影在他臉上流淌:“幾周前是誰給我彈琴幫我午休的?”他喉結動了動,鬆了鬆有點緊的西裝領口。

“現在這是怎麼了?要起義了?”

沈序秋被這話燙得哆嗦,影片突然卡頓在她泛紅的臉頰上。

“你…你還是跟你的時尚伴侶說去吧…哼…”她說了出來。

沈序秋這句話一出,嚴淵逐漸明白了一切。

等畫面重新清晰時,嚴淵已經舉著最新期時尚雜誌抵在鏡頭前。

封面上,肯豆塗著金屬色眼影的臉幾乎要穿透螢幕,她搭在他肩頭的手指被修圖師拉出誇張的弧度。

“俱樂部更衣室現在堆著兩百多本這玩意兒。”他忽然把雜誌翻開了。

“序秋,不是我說,那天紅毯長到能繞盧浮宮三圈,閃光燈晃得我差點踩到人家模特的裙襬了。”

洗衣機上,洗衣液瓶子突然翻倒。

沈序秋手忙腳亂去扶時,聽見嚴淵的聲音混著咖啡杯輕碰的脆響。

他轉動椅子露出身後落地窗,埃菲爾鐵塔正在暮色裡亮起第一盞燈,說道

“你真要介意的話...要不,等年底我們放假了,我回國當面和你說?”嚴淵說道。

“誰要管你,你愛回不回...”她低頭揪著睡衣上的邊邊,眼淚砸在鎖屏照片上。

這張照片是當時嚴淵帶領球隊來上海時,和她拍的唯一一張合影,背景是東方明珠,對她來說,這是一張很有紀念意義的照片。

嚴淵突然輕叩兩下麥克風,這是他們從小就定好的交流暗號。

沈序秋下意識抬頭,撞進他認真的眼神裡。

嚴淵耐心說道。

“聽著,序秋,足球從業者會退役,熱搜也會跟著時間消失,但...某個小胖四歲弄丟的草莓髮卡,現在還鎖在我臥室床頭櫃裡呢。”

沈序秋的腦海裡,記憶如潮水漫過。

她還記得,那時候她整整找了好幾天自己的那個髮卡,那是她最喜歡的一個,但就是找不到了,現在可算是知道去哪了。

此刻螢幕裡的嚴淵卻笑得溫柔:“現在輪到我發言了哈。

咳…咳,巴黎聖日耳曼的公關合同第17條寫著...”

他故意拖長音調(語氣有點像足球元素),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合同厚度。

“俱樂部管理層~主教練~球員~有義務配合俱樂部安排的商業活動,括弧,包括但不限於陪超模演五分鐘愛情戲。括弧完。”

“噗…”沈序秋終於被嚴淵逗笑了。

“這多好的,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就該多笑笑。”

“不準看我!”沈序秋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點狼狽,用手指遮住了攝像頭,

“就看,不準擋著。”嚴淵故意用命令的口吻說話。

沈序秋這才慢慢移開了鏡頭。

“序秋,你是女孩子,你們女孩子應該對時尚圈,娛樂圈這些事有了解。

肯豆那個模特我不是很熟悉,我之後查了查她,她從出道起好像就挺喜歡炒作的。

不是哥們自吹自擂,就我這小顏值,我這板正身高,我這身份地位,看吧,哥們能把她吸引過來屬實正常。”嚴淵像軍訓一樣站直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誇道。

“噗…哈哈哈哈,你…你別逗…”沈序秋被他的臭屁模樣完全逗笑了。

“所以說嘛,幹嘛要被一個不相干的愛炒作的女人影響心情,對吧,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