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道觀不算大,前後不過三進,門口道士懶洋洋地靠牆曬著太陽,對孟奇和江芷微的靠近不聞不問,目送他們走入道觀。

“這幫道士真個懶散。”一路行來,由於冬日暖陽的照耀,道觀內外碰到的人,或坐或臥,皆在偷懶,有的甚至呼呼大睡,孟奇忍不住笑罵了一聲,連個知客都沒有!

忽然,琴音高曠,從側院傳來,如高山流水,清澈蕩心。

孟奇覺得耳熟,但肯定不是小吃貨,她不可能大失水準……

他和江芷微對視一眼,或許是被懶散的道士們傳染,有了悠閒探究之心,轉而走向側院,透過半開的院門,看到了一位白衣公子。

他秀美如女子,纖塵不染,端坐石凳,雙手撫琴,雅然之意畢露,背後侍立著一名丫環,看到孟奇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警告他,不要再惹得公子咳嗽!

此人正是“算盡蒼生”王大公子。

琴音嫋嫋,王思遠停下雙手,輕咳了一聲,比之上次,身體好像沒那麼虛弱了,但舉手投足之間的天人合一感消失無蹤,靜靜坐在那裡,彷彿被天地遺忘。

遁去的一!

“傳聞王大公子還有兩日才能抵達,想不到早就入住了臥心觀,行事果不在他人意料之中。”孟奇渾身沒半根雅骨,大馬金刀坐到了王思遠對面,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客人。

江芷微笑吟吟搖頭,但也跟著坐下。

王思遠笑容淺淡:“居於臥心觀,靜靜俯視郢城暗流洶湧,也別有一番滋味。”

他答非所問。

“暗流從何而來?”孟奇就當對面是瞎子算卦,隨口問道。

老實說,遇到這種彷彿什麼事情都在自身掌握之中的人,孟奇就很想揍他們一頓。

“你們不是遇到了?”王思遠打著機鋒。

江芷微沒有與他雲山霧繞地說話,直截了當道:“趙謙、趙毅皆來郢城,絕非單純為了招攬人手,觀興雲之宴。”

“但他們得裝出禮賢下士、招攬人手的樣子,蘇孟你的身份背景,別人或許不清楚,神都權貴若是有心,不難知道。所以得做出一番姿態,既拉攏蘇家,也示好玄悲。”王思遠似笑非笑看著孟奇。

蘇家?江芷微倒是初次知曉孟奇的身世,不過她也只是略微驚訝,很快平靜,自己和小和尚的朋友關係與其他無關。

“那他們到底想做什麼?”孟奇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不過他未曾想過自己的身世能瞞得住王思遠等人,畢竟師父目標太大,被人熟知,而蘇家之事。對世家來說,肯定也有所耳聞,所以他沒接話茬,看能不能從王大神棍嘴裡問出更多訊息。

咳咳,王思遠輕了輕喉嚨,好笑道:“我若清楚,又何必靜靜旁觀?”

“他們所圖之事,無外乎爭權鬥利,覬覦皇位。循著這條線索想一想,算一算,結合郢城幾百年來的傳聞,還是能找到方向的。呼,石磨豆花的味道,兩位可要一起用午膳?”

他這一刻不是一個人,繼承了所有賽半仙的特點。說得含糊不清,勾起人好奇心,又不繼續說下去!

孟奇和江芷微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什麼郢城傳聞。

喝過鐵花茶,吃過臥心觀自磨豆花,王思遠咳嗽加重,丫環板著臉端茶送客。

“郢城傳聞……米家肯定清楚,天色尚早,不若我們去米家找王兄?”下了山,孟奇對江芷微道。

江芷微搖了搖頭,傳音入密道:“晚些時候,負責江東的師伯可能到來,我得回劍閣等著。”

孟奇心中一喜,又有強援到來,頷首道:“既然如此,我自己去米家一趟。”

過了天秀河,兩人分頭行事,孟奇剛到米家門口,就看到米子敬、白文遠以及王載聯袂出來。

王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