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楊小米被尖利的聲音嚇到,在趙嫣懷裡不安地扭動。

“別怕,我在呢。”

趙嫣拍拍女兒的肩頭,把她往懷裡進了進,再面對楊張氏的時候,眼神冷冽又無情。

她也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看著楊張氏,嘴角還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

幽靜,冷然,劍拔弩張。

楊張氏感覺趙嫣的眼神像蛇吐著信子朝她湧來,頓時噤若寒蟬,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呵罵:“看、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捲鋪蓋走人?”

說完,虛胖的身子卻是一扭,往屋裡去了。

賤蹄子,她倒要看看她離了楊家怎麼過?

趙嫣走進柴房,把女兒往地上一放,轉身收拾屋裡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原主嫁過來的時候只穿了一身打補丁的舊衣服,幾年過去了,除了多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其他身外之物啥也沒落著。

不過她買的那床新被褥她是一定要帶走的,不能便宜了楊張氏。

她把木床上的舊褥子掀起來,立時露出下面的新被褥。

用草繩把被褥卷吧卷吧放進揹簍裡,她在柴房環視一圈,朝女兒伸出手。

“小米,我們走,娘帶你過好日子去。”

楊小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娘說什麼就是什麼,乖乖把手放進孃的手心裡。

“嗯,過好日子。”

兩人相視一笑,牽著手從柴房出來。

楊張氏透過窗戶看到趙嫣背上揹著揹簍,手裡拿著家裡唯一一把砍柴刀,氣得從屋裡躥出來。

“賤蹄子!把我的砍柴刀留下!還有你身後的揹簍,那也是楊家的,都給我放下!”

話音剛落,只聽“嗖”的一下,緊接著又聽到“砰”的一下,有什麼東西擦著臉頰呼嘯而過。

“聒噪。”

趙嫣把手裡的砍柴刀甩了出去,看一眼呆愣住的女人,牽著女兒離開了楊家。

走出去很遠了,她才聽到楊家院子裡發出一陣驚恐的鬼哭狼嚎。

“啊——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啊!救命——”

楊張氏臉色發白,捂著血淋淋的右臉,軟軟地癱倒在了地上。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就差一點,砍柴刀就劈到她脖子了!

瘋了!

趙嫣瘋了!

她就是個瘋子!

她聲嘶力竭地嚎了半天,成功將東西廂房的老大老二全都嚎了起來。

連慣會睡懶覺的楊二郎都不得不爬起來檢視情況。

這時天空已經微亮,楊二郎看到楊張氏血淋淋的右臉,嚇得“啊”了一聲,“呲溜”一下重新鑽回西廂房。

是趙嫣!

肯定又是她乾的好事!

只有她這個瘋子才會下此狠手!

楊大郎從東廂房出來,瞥見楊張氏的慘狀,驚嚇地上前。

“娘,你的臉怎麼了?流了好多血,要不要給你叫胡大夫?”

看病就要花錢,楊張氏不願意掏這個錢。

“是趙嫣那個賤人,老大你去找她要錢。她不給,你就去找陳有金。”

楊大郎不願意,扭捏著沒動。

“娘,三弟妹怎麼會傷你,是不是你沒看清門檻摔到了?要是不嚴重,我讓小蘭給你看看?”

陳蘭靜靜站在一邊,心裡正幸災樂禍。

活該,誰讓你天天不幹人事。

看著老虔婆吃癟,比讓她吃飽飯還爽。

楊張氏看不得楊大郎這窩囊樣,氣得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兩下。

“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