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叔若是有把握一舉拿下對方,我甘願聽你號令。”

賀文昌嘴角含笑地從黑暗裡走到近前,身後跟著賀五和賀六兄弟倆。

他嘴角雖是笑著,但笑意並不達眼底。

賀旺財見識過賀文昌殺人時的冷血,此刻眼神躲閃地看向別處,不敢與他對視。

“呵呵,那、那倒不用。”

心裡卻是暗恨。

兔崽子!

毛都沒長齊,就想在他們這些叔伯頭上作威作福?

他怎麼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究竟幾斤幾兩!

也確實有幾個賀家村村民神情不悅,用審視的眼神將賀文昌從頭看到腳。

其中,最年長的賀德宏緊鎖眉頭,質疑道:“文昌,你們明明已經接近對方,只要稍稍動手就能擒住對方,可我見你們只耍嘴皮子,生生錯過大好時機。你這麼做,難道是發現什麼了?”

賀家村其他村民全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說:“是啊文昌,你剛才只要一吹口哨,我們早就衝上去生擒對方。你們咱們這麼多青壯年,怎麼著也能把對方殺個丟盔棄甲。”

“就是,我遠遠瞧著,跟你說話那妞長得真不賴。呵呵呵,文昌啊,你不會少年慕艾捨不得動手了吧?”

賀德宏不贊同地看著賀文昌,語氣不免重了幾分。

“文昌,大家推舉你做領頭人,是看你識文斷字,見識比大家高明才這樣。你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罔顧大家的生死啊。”

這話說的有點無恥。

既想他幫著出主意活下去,又一方面質疑他的能力。

這種既要又要的本性,賀文昌再熟悉不過。

他冷淡地說道:“宏伯,你清楚我不是那樣的人。不是我不給回應,是我們真不能動對方。”

“別看對方大頭全是老弱婦孺,但我跟對方的男人接觸,發現他不像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流民可以輕易拿捏。”

不止那個男人,就連那個手執砍刀的女人都給他一股冷寒堅硬的感覺。

況且還有一個手執利劍的中年男人,看著同樣不好惹。

別看對方一窩子小孩兒,賀文昌有種直覺,對方絕對不好惹。

“文昌,對方就幾個小娃娃加兩三個男人,真不能動他們嗎?”

“是呀,萬一對方只是嚇唬嚇唬咱們,就這麼放魚跑了,會不會太可惜?”

顯然,賀文昌的那些話並不能讓某些賀家村村民信服。

他們好幾天沒吃過一次正經飯了。

即使隔著小樹林和一條小路,他們在對面山坡上依舊能清晰地聞到一股香甜的氣息。

那是白米獨有的香味啊。

這時候還能吃上白米,可見對方真的很有家底。

可是,這條大魚馬上就要跑了。

賀文昌心裡冷哼一聲,面上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客氣又疏離道:“各位叔伯若是想去送死,我不會阻攔。”

他想走人,但這世道,他一個人必死無疑。

只有依託賀家村眾村民,他才能安全地存活到找到出路那一天。

現在,還不能跟賀家村村民鬧僵。

但該有的態度他還是要擺明了。

他不是冤大頭,被人利用完就被卸磨殺驢。

“這……我們自然聽你怎麼說……”

“對,對,聽你的,聽你的……”

不少賀家村村民心有怨言,可接觸到賀文昌冷沉的眉眼時,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沒辦法,他們這一路全賴賀文昌這小子給大家出主意,這才能僅憑他們二十多人從青州殺到翼州。

要是沒有他的歪點子,他們現在還不一定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