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烏雲壓抑了一整天心情的幽州人民遲遲沒有等到落雨,那隨身帶著一天的蓑衣也沒有派上用場,時辰臨近黃昏,整個幽州已是一片陰暗,幽州內城各處已經亮起了燈籠和火把。

在其他世家還在思考州府大人的晚宴用意之時,白鳳瞻已經帶著白家眾人早早地來到了城主府會客主堂。

眾人走到主堂不遠處,白鳳瞻見堂中已經有人落座,不禁心中一奇,居然有人比自己還早,待看清那幾人,他搖頭一笑。

堂上,百子桓兄妹依舊坐在上次晚宴時的地方,在和身邊的昌洛塵交談。

百子桓這時也見到了白家來人,他情緒陰鬱,心中還在唸念沈燁被關押一事,故沒有理睬他們,他不顧妹妹和昌洛塵的阻攔,不斷地給自己灌著酒水。

百子桓不想生事,不代表別人不想,白少寒和那兩個白家公子可是還記得當時被打的事。

看著百子桓落寞的神情,白少寒心裡那個痛快,他出聲譏笑道:“呦!百家公子怎麼回來了?你真是好手段啊,竟是‘慧眼識珠’,收了一個東夷的刺客,讓我等世家直到現在都被監視!”

白鳳瞻皺了皺眉,心中不悅,他今日可是來看戲的,而不是‘演戲’的,他剛要出言阻止,聽到這話時卻定住了,是了,要不是那刺客,自己等人怎會屈辱地被一個地方州府幽禁?他將心頭那份不悅也轉移到了百子桓身上,冷冷地看著百子桓。

百子桓心中有事,端了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仍舊在那沉默。

白少寒見狀以為是他被關押後怯了膽,他怎麼能放過這個機會,白少寒環顧了一下百子桓的身邊,果然不見那叫百子燁的人,他故作驚訝道:“哎呀,你旁邊的那個族弟呢,莫不是他一手策劃的刺殺,已被孟州府抓去砍了頭?”

“混帳的狗東西,老子讓你死!”百子桓本就心繫沈燁,他一直將沈燁被抓之事認為成自己的過錯,今天一整天都處在愧疚之中。白少寒此話直接戳到了百子桓的痛處,百子桓忍無可忍,瞬間爆發,手握著酒杯,尖叫著撲了過來。

白少寒嚇得一哆嗦,連忙鑽進了人群,這百子桓一言不合就動手,百家的人果然都是瘋子!

“哪跑?!”

百子桓剛衝到白家眾人前,只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從面前晃過,然後他只覺雙腿一痛,天旋地轉,整個人趴倒在了地上。

見百子桓跌倒,白少寒從人群中探出身子,哈哈笑道:“百家公子快快請起,我可受不得如此大禮。”

白家眾人聞言都笑了起來。

百悠悠和昌洛塵這時反應過來,連忙跑過來將趴在地上的百子桓扶起,百子桓雙目發紅,呼哧呼哧地穿著粗氣,他看著面前突然竄出的中年侍衛,知道方才掃倒自己的就是此人,百子桓罵道:“白家大房的人果然如我父親所說,陰險,卑鄙,無恥!”

白鳳瞻眼中寒光一閃,他們這些白家老人最恨的就是百景孝,其次就是現在的百家家主百世驤,他瞬間被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怒氣湧上心頭,冷哼道:“我白家怎會出了你這脈的人,真是家門不幸!我今日要替白家先祖好好教訓下你,朱師傅,給他掌嘴!”

那朱姓侍衛是白家的武習教頭,他冷笑一聲,身影如鬼魅一般,一個箭步就來到百子桓身前,上前就是一甩手,百子桓剛被饞起,此刻躲閃不及,竟是被一巴掌掀了出去,連帶著昌洛塵和百悠悠也跌倒在了旁邊。

百子桓被扇的眼冒金星,嘴角流出了鮮血,他感覺自己整個左臉都失去了知覺,他掙扎地爬了起來,木然地扶起了昌洛塵和哭泣的妹妹,他看著白家眾人譏笑的神情,又看了看那朱姓侍衛,眼中流露出了決然與死志!

他是一代奇人百景孝的孫子,也是八大世家中百家的家族繼承人,這一巴掌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