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好歹是把入侵者趕了出去,可是本就不多的過冬餘糧也所剩無幾,宛若蝗蟲過境,一時間哀嚎遍野,怨聲載道。

堂堂東陽大國,竟然讓人家明目張膽在那邊城裡走了一遭,簡直是奇恥大辱!

這個訊息一經傳播,整個朝堂都沸騰了,口誅筆伐之下,恨不得將那湘南守軍拉出來好生鞭策一番,再將那些翫忽職守的將領全部砍了腦袋夷滅三族才能消恨。

彷彿這樣就能掩飾這次的失誤,重新拾回面子一般。

&ldo;陛下,湘南守軍駐守不利,竟任由那等蠻族襲我重鎮,踐踏國威,著實無能至極,按理應將駐守將領召回,嚴加懲處,以慰民心!&rdo;

白髮蒼蒼的兵部尚書站出來,一臉正直地列舉著將士們的失職,眼中是純然的鄙夷和漠然,似乎只要是打了敗仗,他們的駐守多年的功績便全部清零,就成為了那國家罪人,上對不起社稷,下對不起百姓,必須就地自裁謝罪一般。

&ldo;臣附議!&rdo;

&ldo;忘陛下明察!&rdo;

&ldo;臣等附議……&rdo;

一個接一個的站出來,全都是文官。

可笑浴血奮戰在前線計程車兵,身家性命竟都掌握在這批連血都不曾見過的文人手裡,僅憑著一張嘴皮子,一隻筆桿子,就能掌握無數人的性命,顛倒那是非黑白,用想當然的態度去應對他們所根本無法預料的險局。

傲慢極了。

屬於文人的清高讓他們從骨子裡看不起那些泥腿子,兵痞子,只覺得是些五大三粗的莽漢,根本無法與自己這種飽讀聖賢書的賢士相提並論,哪怕是被擺在一起比較,也都是一種對他們的侮辱。

可卻全然忘了,這皇城的安寧,這錦衣玉食的富貴,都是由那累累白骨和無數血肉堆砌而成,甚至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由士兵的命換來的!

文官在這裡口誅筆伐,吐沫橫飛,討論地激動異常,武將那邊卻又是另一種詭異的寧靜。

大多數將領都是一臉不忿,聽到那些詆毀和赤裸的鄙夷,眼中冒著一簇簇火焰,卻沒有絲毫出頭的意思,甚至在聽到湘南軍的時候,也流露出了幾分不屑和嘲諷,這就十分奇怪了。

沐曦辰坐在御座上,看著下面精彩的大戲,所有人的表現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覺得好笑又諷刺。

原因無他,只因這湘南軍,便是當年的謝家軍!

當年謝家的實力,是絕對的強大,三十多萬大軍集於一人勢力之下,也難怪先帝寢食難安,坐立不能。

而謝家覆滅之後,先帝便用雷霆手段迅速將兵權收回,再分化成幾股,確保不會再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

可是這裡面,卻有一個異數,讓他頗為頭疼。

當年跟著謝柯一起打天下的,還有他的一群下屬,在一次又一次戰役中,那些人對謝柯幾乎是奉為了神祗般狂熱的崇拜,下面三員虎將並上他們的後人,都是謝柯的絕對擁護者,即親衛一般的存在。

那一股勢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成為了謝家的私兵。

而謝柯死後,三位將領也是相繼殞命,只留下一員小將名楚寰,也是謝柯的腦殘粉,帶著那一小批人馬,鬧出了不小的事件,讓先帝頗為頭疼,卻又不敢光明正大把人弄死,便索性把這一票刺頭髮配邊疆,既能廢物利用,榨乾他們的最後一點價值,也眼不見心不煩,落得一身輕鬆。

靠山倒了,得了皇帝的厭,又過分特立獨行,湘南軍的處境可想而知,剋扣軍餉都是輕的,哪怕飢一頓飽一頓,士兵也依舊努力開坑荒地自給自足,照樣堅持下來。

可是湘南苦寒,過冬的衣物絕對是一大難題,往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