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書回到家中,見自家女兒和夫人又在爭吵,這種情況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在府裡成了常態,他正欲轉身離去,當作沒聽見,卻忽而從她們口中聽到了沈虞的名字。

他走進屋內,問:“沈家大小姐也找了你們?”

這個也字,讓母女二人聽出了一些其它意味:“她也找您了?”

齊夫人不等齊尚書回答便怒道:“那個小賤蹄子找你幹什麼?”

她用那種懷疑的目光看著齊尚書。

齊尚書跟她也是老夫老妻,見她如此便知道她是覺得他跟沈虞有什麼不乾淨的關係,再如何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了:“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她來找我還不是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情!”

“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心裡沒數嗎?”

女子名節何其重要,何況沈虞還是一個小輩,跟她有沒有深仇大恨,她卻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齊尚書很多時候都覺得,他彷彿不認識齊夫人了一般。

然而齊夫人只聽了自己想聽的,她臉紅脖子粗的怒道:“你說我心思齷齪!”

“到底是你自己做人齷齪還是我心思齷齪!”

“齊天海,我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此生只我一人便足矣,可你看看你後宅有多少人?”

齊尚書不想跟齊夫人掰扯這些老生常談的話題,他那幾個妾室,難道不是她故意塞給他的嗎?

他冷聲道:“你心裡有人,我身邊有人,咱們也算是公平。”

“但我警告你,沈家那邊莫要再去招惹,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齊夫人狀若癲狂的大笑:“齊天海,你就是個窩囊廢,從小你就不如沈霄,如今還是不如沈霄,如今連沈霄的女兒都懼怕。”

“我若是你,就去死了乾淨。”

“娘!”齊大小姐見齊夫人這話越說越過分,氣得漲紅了臉,跺腳怒道:“您夠了!”

她看著父親陰鬱的臉色,跟齊夫人身邊的兩個婆子使了使眼色:“娘今日也累了,你們帶她下去休息吧!”

然齊夫人可不是那種任人搓扁揉圓之人,她怒道:“你還管到我頭上來了!”

“這是我與你父親的事情,當你退下才是。”

齊尚書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這就是為什麼他如今不想跟齊夫人說話的原因,她永遠都聽不進去別人的話,總是胡攪蠻纏。

他道:“或許,當年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阻攔你要去嫁予他為妾。”

“既然你在我身邊覺得難受,那你便回你孃家去吧!”

“來人,送夫人回去……”

當年,沈太傅娶了沈夫人,齊夫人傷心欲絕要尋死,他便去上門求娶,細心呵護,照料她的情緒,可等到兩家要定親的時候,她說她仍舊放不下沈太傅,想要去嫁予他為妾。

她本是貴女,他如何願意看到她那般作踐自己?

於是便將她的心思透露給了她的父親母親,她父親母親將她禁足,強逼她嫁給了他。

她恨上了他。

他知道她不甘,可總想著只要時間一長,便能讓她放下沈太傅,接納自己。

可她是怎麼做的呢,在生了長女過後,她便不願與他同房,給他塞了好些個妾室。

而她這顆心,他捂了整整二十年,也不曾捂熱半分。

如今朝堂局勢本就不好,七皇子隱約有冒頭之勢,攝政王當權,皇上勢弱,各方勢力爭權奪利,稍有不慎,整個齊家都要傾覆,他過去為了求娶她,已經忤逆了家中一次,斷不能讓整個齊家倒在他的身上。

就算他不為旁人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兒女著想。

如意郎君他是做不了了,孝順的兒子他也沒有做好,那至少在父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