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嘴巴微張,她想大聲反駁,本能地反駁,可她的腦子裡迴響的卻全是沈虞的話。

這些話,顛覆了她的認知。

她本能地覺得沈虞說得不對,但只要動腦一想,卻完全說不出來哪裡不對,沈虞的邏輯很清晰,且有理有據。

沈太傅弱弱地道:“我可沒有說男女大防,我方才說的是男女有別。”

沈虞口中,都把那說男女大防的罵成什麼樣了?

他可決計不能是那樣的人。

沈虞對他自然也沒好臉色,張口就噴:“你是沒有直接說,但跟直接說有什麼區別?”

“你的好女兒前腳剛陰陽,你後腳就垮起一張臉嘚吧嘚吧的,不就是在點我麼?”

“現在知道話不對了,開始撇清,既要人聽懂你的罵,又不想背罵人的名聲,你清高,你了不起。”

徐老爺子看著沈太傅被罵得無法還嘴,有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

過去還算中意的女婿,如今怎麼越看越蠢?

他不想繼續看沈太傅,把目光移向旁邊,但那看著一臉扭曲,死死摳著手帕的沈夫人,心裡一嘆:罷了罷了,他也別嫌棄,他家這個也是個蠢的。

再看了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沈雪,和想說點什麼但似乎不知道說什麼的沈治,又看了看即便被所有人嫌棄和孤立,但卻沒有絲毫懼色,穩穩坐著,好似能把所有傷害都隔離的沈虞。

這一瞬,他或許有些明白自家女兒女婿為何對沈虞是那種態度了。

沈虞,看著就不該是這個家的孩子。

他同沈太傅他們道:“你們都各自去忙吧,我跟虞兒說說話。”

“婉玉,你讓廚房那邊備一些虞兒喜歡的飯菜,虞兒回了自家的家,總該是可以吃到一些合口的東西。”

旁的,他也不指望了。

沈虞就覺得,徐老爺子眼力見還挺不錯,知道他們互相看不順眼,沒有提議說什麼晚上一起用膳這種話。

次日,沈虞被封為順懿郡主的訊息就下來了。

沈太傅竟然問了一句:“你沒有跟攝政王討官?”

他沒有發現,他在不知不覺間,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過去,沈虞要參與朝堂之事,他覺得荒唐,可如今沈虞不參與朝堂之事,他似乎覺得更荒唐。

沈虞故作疑惑:“我為什麼要討官?”

“當郡主不香嗎?”

沈太傅:“……”

“好啦,我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義學,還要去**,可忙了。”

她答應了要參加齊秀秀的婚禮,爽約了。

如今回來後,自然要過去看看。

**。

齊秀秀被幾個妯娌攔著。

“我說秀秀,你那小鋪子,用得著天天親自跑過去麼,我們**又不卻你那點。”

“就是,一副小家子的模樣,上不得檯面,也不知道婆母是怎麼想的,竟然讓你這樣的人入了府。”

“哎呀,我聽說人家順懿縣主回來了,你們關係不是很好麼,這事你知道嗎?”

“笑死,什麼關係好啊,人家順懿縣主離京了,她都不知道好麼。”

沈虞過來,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她當即大跨一步上前端足了姿態。

陳婆子刁奴附體:“大膽,竟然背後說我們郡主的壞話!”

“看到郡主,還不請安?”嶽嬤嬤也連忙跑上前,積極地道。

沈虞偷摸離京,並沒有帶著嶽嬤嬤一起,把她一個人丟在了府裡守院子。

嶽嬤嬤面對闔府上下的冷眼和嘲笑,滿腹心酸委屈無人訴說。

沈太傅那些姨娘什麼的,還經常來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