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對方距離他十步之遙的時候,他才將手中的摺扇丟了出去,那平平無奇的摺扇,在他丟出去的那一瞬間,忽而閃出一抹寒光。

然後便是絡腮鬍男子發出了一聲驚叫,從高頭大馬上轟然倒地。

飛出去的扇子再度落回定遠侯世子手中,他悠閒地取出一方潔白的手帕,用手帕將扇子上的血,動作輕柔地擦掉。

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優雅,甚至擦拭鮮血的動作,都無法讓人生出恐懼,只覺得賞心悅目。

因為他那擦拭的動作,像是在擦拭一件精美且昂貴的瓷器。

大概只有如今仰面躺在地上已經絕了氣息的絡腮鬍壯漢,能明白其中的恐懼。

也只有他才能知道,那扇骨上冰冷又鋒利的刀刃,割破他喉嚨的時候,他是何等的絕望。

因為他完全無法反擊,對方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他以為那只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快到,他沒有看出那扇骨上的刀刃。

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明明,他是他們部族最厲害的勇士,是他們部族的新任首領。

可他卻被這樣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風一吹就倒的漢人男子,一招就娶了性命。

越州這邊的眾人見狀,亦是驚駭不已。

倒是汪大人比較鎮定,他調任越州的時候,定遠侯世子雖然才十歲,但已有美名,力壓一眾天之驕子。

便是自小聰明,被攝政王視為驕傲的安王世子,都開始避其鋒芒。

足以見得對方是何等厲害。

少年英才常見,但能一直活著的英才卻不常見。

大多都是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就被勁風摧殘死了。

汪大人讚道:“定遠侯世子,果真名不虛傳。”

“本官一直有一個問題,那位來越州的縣主,究竟是何人?”對方沒有證據,卻能把定遠侯世子請動,汪大人想破腦袋都沒有想明白。

定遠侯世子淡笑著道:“汪大人會見到她的。”

直到定遠侯世子不願相告,他道:“那本官等著。”

他比了個開戰的手勢。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衝呀……”

“然後所有越州軍就朝定遠侯世子這邊衝了過來。”

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朝廷的兵卻突然蹲下,露出後面一堆一堆的村民。

“王二蛋,你個狗東西,還不快跑回來跟老孃回家,這掉腦袋的事情,咱能幹嗎?”

“夫君,朝廷的人都是好人吶,造反沒前途,你也回來吧,娃已經會叫爹了,咱不能讓娃有個造反的爹,以後在大夥兒跟前直不起腰桿啊!”